緊接著,她又收到了37000元稿費。
那是按千字200元付的。那在當時,屬於一流作家的付酬標準。
而這時,她的擴寫也已結束,徐海忠馬上投入了他計劃好的工作,他開始拿著她的稿子聯係出版社洽談起合作出書方麵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書商在看了那本刋物和她寫好的東西之後,向徐海忠提出了一個建議。
這個人對徐海忠說:你還不能操之過急。
這個人說,要出書,就出個像樣的書,20來萬字的書出來,太薄,厚度不夠,售價也定不上去,而書做到近400個頁碼,看上去才大氣,也才更好賣。
徐海忠采納了這個人的意見。
他在她已經補充了4萬字的基礎上,又要她再添加了近6萬字的內容。
這樣一來,這本書的實際出版之日便又向後推延了近一個月。
也就是說,那本登有她那作品的刋物賣得在市場已經進入尾聲之後,她的書才辦好了應有的出版和發行手續,才在印廠開始印裝。
不過,在這個時候,徐海忠變得更有了底氣,他開機不是印了10萬冊,而是又上加了5萬冊。他顯得比劉廠長進這行時更有魄力。
在這期間,曹秋婷還給林書香送來了2萬塊錢,以對她在她的作品中又一次地點名報道了其歌廳表示感謝。
在這種情況下,讓林書香也不能不想到她也應該去辦一件事,那就是,她需要回報一下左東輝——她的這位新的恩人。
這一天,她給左東輝打去了電話。她說:我想見您。
左東輝聽了,當即對她說:好啊!我剛才還想到你呢!
他告訴她,他這會兒沒在單位,而是正在家裏。他說:你就到我家來吧,也認認我的門。
這讓她非常高興。
因為這讓她感知,他這會兒很願意和她進一步地交往。
她想,如果一個人根本就不想和你做任何接觸,他可能會請你進他的家門嗎?
她立刻到街上去了一趟。她要給他帶點禮品。
他和她本來素味平生,但他在沒有接受過她任何好處的情況下讓她在正經的大刋之上展露頭角,著實是一種無私的扶助。
他做出的事,讓她從心底裏感激。
因此,她在這個時候,一定要向他做出這方麵的表示。
根據他所處的年齡段所需,她給了他買了好幾種高檔的補養品,這包括人參和鹿茸。
她還給他買了一條格陵蘭鰈魚。
那魚,她在去山東做專版時,在許愛雲為她設的接風宴上吃過,那肉質非常的鮮美,是其他魚所難以相比的。
走出那超市之後,沒走兩步,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想到她還少買了點什麼。
她想,她這到街上一轉悠,到他家也就是晚上了,他夫人肯定也下班到家了。
她在與他的接觸中,沒有問過他的家庭情況,但她想,她到人家家裏去了,不能把女主人冷落在一旁,她也得給他的夫人帶點見麵禮。
於是她又進了一家商場。
她是拎著大包小包地走向他的家門的。
根據他告訴她的地址,她來到了城北一個很舊的小區內。
在一棟樓的頂層,她敲響了他家的房門。
門開了。
在那一刻,她真的在想象,他會笑容滿麵地出現在她的麵前,會高興地接過她手提著的大包小包,會說:你這是幹嘛呀?還破費?
她想象到,他會把她讓到他家客廳的沙發上,會給她沏茶倒水,會對她噓寒問暖,會告訴她,他的作品刋發後,引起了什麼樣的反響。
那將是多麼美好又溫馨的時刻啊!
但是,迎出來的不是他,而是一位滿臉怒容的女人。
那女人40來歲的樣子,個頭比她要矮上半頭,但氣勢卻讓她當時就倒退了一步。
那女人的頭發枯黃又稀疏,大胖臉上兩條紋出來的青眉倒立,兩個圓球似的眼珠瞪得幾乎暴突了出來。
她是他的什麼人?
她要幹什麼?她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是我不該在這個時候來到他家?不該如此地登門拜訪?
還是她把我錯當了什麼人?像當初劉廠長那老婆那樣,誤以為我在插足他們的家庭,而要向我施暴?
林書香當時真的是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懼之中。
她真怕對方像劉廠長那老婆一樣,撲上來,把她撲倒在地,然後,也雙手抓住她的頭發,把她的頭往石板上,不,往水泥板上磕!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