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山西黃土高原來到北京,除了要當一名作家,還有著一個夢想。
那就是,有一天自己也能擁有一方可以消閑聚友的私家天地。
而此處的景觀於恍惚間與她心目中的那個未來幾近吻合。
在這一刻,她不由得想到:自己若真有了那一天,寫作之餘,不時有文朋筆友從遠方來,同歡共樂,豈不更為快哉!
隻是,這個閃念還未有所深化,便被身後那些人的出現衝散了。
而那個被那些人塞進那個麵包車的人,在她隨眾人走向這大門時,她就看到了。
那人是舉著手機從店堂內出來的。
他顯然是早就處身於這店內的某個地方,也顯然是接到了什麼人的電話呼喚。
他在經過她身邊時,她還依稀地聽到他說:我到了。
他當時神態自若,在她看來,他絕對是沒有想到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幾秒鍾未過,便遭到了那些人的那般處置。
那也很自然地令她失色於愕然。
更讓她驚訝的是,她於這過程中有了一個更讓她出乎意料的發現。
她發現那幾個人當中有一張麵孔讓她感到好熟悉!
那是一張膚色略黑額頭平闊濃眉下閃著一雙銳目的麵孔,是鼻梁筆直,下巴周正,兩頰微微有點內凹的麵孔。
那人身材高過她有半頭,年齡看上去40歲出頭,且雙肩寬厚腰板挺拔。
如果沒有看錯,那正是她的男人!正是兩個月前與她分別於北京火車站的徐海忠!
在這兩個月當中,他們曾多次用手機通話互道思念互道平安!
她發現他時,他人已達至那麵包車的車門之處,正回頭做最後的一顧。
那一顧是迅速的,在時間上沒有超過一秒鍾,目光鋪設麵也是呈打開的折扇狀的,散投於這店門前的多個角落,並沒有在她的臉上聚焦。
從表情上,他也沒有因她駐足於那裏而顯露出任何有所詫異的神態,之後,他便隨那幾個人躍身上了那輛麵包車。
這是一種短瞬間的視線碰觸,碰觸的任何一方隻要稍不留意,都不會發現對方異於他人的細微之處。
而她在感到熟悉間又難以抹去含糊的成分。她隻能是質疑——
他怎麼在這裏?
他和這些人那樣對待那個人又是因為什麼?
對於她,他如果真的是在幹著綁架的勾當,那太不可思議也太可怕了!
她的心不能不為之一提。
她清楚,綁架他人是犯法的行為。
她甚至馬上想到一旦有人報案,會有一輛輛警車呼嘯而至,接著更會有諸多的警察撲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