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香伸手關那披肩發要過來那個裏麵還有點酒的瓶子。
她要看看那酒的商標。
她看到,那是北京當地生產的52度的二鍋頭。
她知道這是地地道道的烈性酒。
她忙抻了一下徐海忠的衣角,輕聲說:別逞這能。
披肩發聽到了,有點不悅了。他隔著桌子對林書香說:大妹子,你這可就不對了,你這是要掃哥幾個的興啊!
徐海忠端起了那轉盤上的一個杯子,昂首挺胸地說:大丈夫說話,哪有縮回去的?來!誰跟我喝這第一杯?
那口氣中,真是充滿了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氣勢。
林書香沒法再攔了。她也隻能看著這劇情往下走。
3杯酒下肚,徐海忠沒事。
又3杯酒下肚,徐海忠可就不是沒事了。
他開始站立不穩。
看在眼裏的林書香清楚,徐海忠根本就沒有那麼大的酒量!他是在強努著,是有點不要命了!
她跟他這麼長時間了,從沒見他這麼喝過!
在這過程中,她的心可謂是,一直在隨著徐海忠舉杯的動作一點點地在往上提。
到了這會兒,她的心快蹦到嗓子眼了。
她這會兒也好像全忘了他徐海忠已是給她簽了字,已是在事實上與她離了婚,全忘了他在這會兒已不是她的男人,他與她已經沒有了那份值得相互關照的夫妻關係。
她在這會兒是連自己都無法解釋地雙眼緊緊地盯住了他,眼睛都一眨不眨了。
那真的也好像他徐海忠每喝一杯,酒也全灌進了她的肚子裏。那酒也難以消解地在她的肚子翻滾,在燒她的胃!
那著實讓她感到可怕,她怕他徐海忠一旦撐不住了,出現的場麵讓她接受不了。
她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又喝進一杯酒,徐海忠的臉色突然變灰。
跟著再一杯酒仰脖灌下,本是站著的徐海忠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林書香的臉,登時也變了顏色。
她是起了惻隱之心。
她是想起了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還需要這個男人支撐著頭上的天,他若是為了得到這一年的賬期而再意氣用事下去,很有可能倒下起不來了,那豈不還得她由自己頂上去,去撐?
她不由得發自內心地對徐海忠說:你不能再喝了!
徐海忠說:我沒事,不就是還有5杯嗎?
但他沒能再舉起手裏的杯子。
他趴在那桌上了。他的頭側著枕在了一條胳膊上,而在他這一枕的過程中,一個骨碟被他碰落在地,啪的一聲,那骨碟摔了個粉碎。
一直冷眼穩坐在那正座上的稀毛冷笑了一聲,衝在座的其他人一揮手:咱們吃咱們的!這個月,他要還不把錢湊齊,我讓他有好瞧的!
林書香當時就看出來了,這稀毛是追債追得忍耐度到了極限,他要對徐海忠不客氣了。
就在眾人放下酒杯開吃之際,林書香從徐海忠手裏拿過來那個杯子,並舉了起來。
她對那稀毛說:我替他喝完剩下的5杯,行不?
舉著筷子的稀毛一怔。
他重複了一下她的問話:行不?
然後,他衝披肩發一揮手:給她滿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