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兒說:肯定是有事啊。
那個女孩兒頓了一下,說:有個長頭發的男人,帶著三四十個人圍住了咱們這個辦公區大院,要丁總交出你。
那個女孩兒說:現在,強子正帶著人堵著這些人,不讓他們進門。我估摸,可能就是因為這,丁總要跟你商量怎麼辦。
她聽了這話,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她能聽出來,這個女孩子所說的長頭發的男人,無疑就是前兩天在這個度假村的另一個地方糾纏過她的那個披肩發。
他又找上門來了?
她當時的雙眼也隨之瞪大了。
她曾想到這個男人在那天被強子打跑之後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她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又被他堵了個正著。
他怎麼知道我又返回了這個度假村?
他怎麼知道我住進了這個辦公樓裏?
他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啊?
他要丁總把我交出來,是想把我怎樣?
他僅僅是要帶我去法院打官司嗎?
她腦子裏當時就蹦出了這一連串的問號。
幾天前,在她回到劉廠長的那個廠子時,她曾擔心這個家夥會追尋到那兒,重演綁架她的那場戲。
但是這個家夥一直沒有在那兒露麵。
那曾讓她想到,這件事,也許就這麼過去了;強子那麼出手打了他一頓,他也許認頭了認慫了,不敢再糾纏她了。
而今天,卻是她剛剛在這裏過了一宿,他便堵上門來了。這讓她還真的有點出乎意料。
說起來,她這些天並沒有被他嚇得如何如何。她這些天一直都是抱著一種聽天由命的想法。
那就是,你不是要追討那筆錢嗎?你去法院告我就是了;到時候,法院怎麼判,我怎麼接受就是了?
但在這一刻,她忽然感到事情顯然並不是這樣簡單。
這個家夥如此興師動眾,說明他並不打算去公了這件事,而是要排除外部幹擾排除上次強子那樣的阻攔,把她抓獲到手裏,然後,再決定對她的發落。
這就讓她不能不有所緊張了。
她想不出她一旦落到他的手上,下一步,她又會麵臨什麼。
她若是在這個時候走出這個樓門,去迎向這個家夥,去跟這個家夥說:你別在這兒聚眾鬧事,我跟你走就是了。
那麼,結局又會是如何呢?
她能在到了他的手裏之後,改變自己原有的立場,對他提出的那份要求認賬嗎?
她若繼續不認賬,對方如果在一怒之下,真的向她下開了狠手,她目前還在做的和想要做的所有事,都有可能中止,她還懷有的那些夢想也都有可能全都破滅。
而她若是認賬,她又能馬上為對方湊上那30多萬塊錢嗎?
她現在兩手空空,連欠曹秋婷的那10萬塊錢都沒有了著落,她從哪兒去找到這30多萬塊錢呢?
就她目前的狀況,她根本就不可能馬上能給他湊上這麼大的數!
她給他湊不上這麼大的數,這個家夥能對她開恩退讓能任由她無期限地往下拖延嗎?
不可能。
他如若有這種善心,他也不會如此地招集到這麼一大幫人找上門來。
這個家夥很有可能在索要無果的情況,就把她當做人質扣押在某個地方,然後,向她的家人向她的父親進行索要。
她怕他走出這一步。
她的前夫徐海忠就曾幹過這種事。
徐海忠為了追債,就曾把一個人綁架到一個地下室裏。
在那個地下室裏,她曾親眼看到那個被綁架者用碗碴子紮破自己的頭,尋求自殺。
她更怕她的父親知道她所麵臨的這件事。
她在精神上能扛得住這種事,她的父親不一定能扛得住。
她的父親一旦扛不住,那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她到北京,是要闖出一番自己的天下的,而不是來給她的父親招災惹禍的。
她怎麼能讓父親知道這種事情呢?
她怎麼能讓父親為了救她,四處奔走,到處向人伸手借貸呢?
父親隻是一個靠從黃土裏刨食的農民啊!
他不可能靠自己的積蓄就能為她湊上那麼大的數。
那個數對於他,是天塌下來的數,是一下子就能把他壓垮的數。
她不能讓父親知道這件事。
她若讓父親知道了這件事,她的臉麵也沒處擱了。
她曾跟父親說過,她在外麵混得很好。
她混得好到了這種地步,她又如何向父親解釋?
由此而言,她還真不能成為這個家夥手中的人質。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她沒有勇氣衝下樓去,去出這個樓的大門,去麵對那個家夥。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