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種狀態,真的如同被人捕獲的網中之魚。
她是怎麼被人裝進了這網袋裏麵?
而這幾個人又是何時來到了這個茅草屋內的?
她無從得知。
她隻是意識到,她由此將會真的像一條失去水的魚一樣,遭到這些人的任意宰割。
你們要把我弄到哪裏去?
你們要把我弄到哪裏去?!
她拚命掙紮,且大聲地喊叫起來。
但她的掙紮,已毫無意義。
她無法擺脫那網袋對她的束縛。
相反,她越是掙紮,那網袋似乎對她收縮得越緊。
她的喊叫聲,也未能嚇退他們。
那倒使他們更來了勁頭,使他們更加快了向前邁動的腳步。
他們很地便把那個茅草屋甩在了身後。
他們抬著她向那叢林的深處奔去。
那個老女人突然從他們身後遠遠地追來。
那個老女人一邊急速地邁動著雙腳,一邊大聲地呼喊著。
那個老女人呼喊著什麼,她聽不懂。
但是,她很快地看到,那個老女人終於追上了他們,抓住了他們走在最後麵的一位。
她幻想那個老女人由此能把她救下來。
可是,就在這時,緊跟在那網袋旁側的另一個男人回轉過身去,朝著那老女人的身上狠狠地蹬出了一腳。
那個老女人倒退了幾步,便仰麵倒下了。
那個老女人倒下後,在那地上,好久好久沒有能再爬起來。
他們繼續他們的奔行。
那是月色下的奔行。
那是如同一群從地獄中鑽出來的魔鬼架著一個在世的活人的奔行。
那種奔行驚飛起一隻棲身於灌木叢中的大鳥。
那大鳥發出一聲怪叫,從他們身側撲楞了一下,便一頭衝向那湛青色的高空。
它那羽翎斑斕多彩。
那顏色是黑中帶綠,綠中套白,白中又聚現著金紅。
它的尾部狀若蒲扇。
它的兩翅相距至少也有兩米。
她從未見到過如此巨大又豔麗的鳥。
但它的出現,沒有使她眼前一亮,反而更加重了她的驚惶。
緊接著,又是一隻土黃色的毛茸茸的長尾獸竄上了一棵樹的頂端。
那獸回望的雙眼呈藍色,更是讓她的心為之一縮。
她有了一種絕望感。
她的喊叫,漸漸地變成了哭號。
她的哭號聲又由尖厲衰減為沙啞。
到了後來,她的喉嚨中發不出聲音了。
再接下來,她隻能呆然地直愣著兩隻眼睛,看著高空中的月亮在隨著她的向前移動而移動。
她隻能任從她的兩側一棵又一棵樹木在向遠處閃去,隻能任從又有鳥獸被他們從安睡中驚醒而飛起而四竄。
在一個臨近下坡的地方,一個男子從那坡下麵登上來,擋住了這四個家夥的去路。
她看到那正是那個戴著蛇頭骨的年輕人。
在這個時候,她倒是著實地眼前一亮。
她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很可能就是來解救她的。
她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即使不是來解救她的,也是來為他的母親複仇的。
她想到,這4個家夥很有可能被這個年輕人打跑。
這4個家夥一旦被他打跑,她無疑會隨之得到解救。
她真的希望這4個家夥在這一刻,被這個年輕人嚇得屁滾尿流。
她真的希望,接下來,她看到的場麵是,這4個家夥抱頭而竄落荒而逃。
但這4個家夥沒有那樣。
這4個家夥隻是收住了腳步。
她看到那個年輕人進一步地逼向他們。
她看到那個年輕人開始暴睜著雙目大聲吼叫起來,並向他們舉起了手裏握著的一根粗粗的棍子。
月色中,那個年輕人顯出了比這群魔鬼更可怖的神態。
她看到這4個家夥在怔愣了片刻之後,沒有後退一步,相反,倒是都相跟著向前邁進了一步。
同時,她聽到他們也發出了連續的蓋過他的音頻的吼叫。
他們都像發了怒的野獸一樣對峙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