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約她見麵的地方相當偏僻。
那是在一座小山的後麵。
那裏遠離辦公區,也看不到附近景區的燈火。
那裏隻有朦朧的月光,從密密的白樺樹的縫隙中投射下來。
而那白樺樹本身,則像一群苗條又嬌美的女郎在迎候著她的到來。
它們讓她感到親切,感到一種迎麵相拂的清爽。
她走向它們的時候,原有的緊張感漸漸地消退了。
而步入其間,它們所籠罩出的夢一般的寂靜,又讓她不禁想起她與他在那別墅中的生活。
那個時候,她是多麼的希望她能每時每刻都和他廝守在一起啊!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在那別墅的二層,是她自己主動地走進他的房間。她和他一起倒在那柔軟又寬大的席夢思之上時,一切又都像是水到渠成。
那個時候,在他的懷抱中,她真的是比以往更深切地感到了作為一個女人的幸福。
但是現在,他沒有把她摟抱在懷中。
他正靜靜地坐在一塊青色的石頭上,目光也沒有在她的臉上做過久的停留。
他手裏拿著一根長長的柳條。那柳條上還存留著嫩嫩的綠葉。
她不知他是從哪裏把它折來的。
但是她看到,他正擺弄著那柳條,好像是在探究它為什麼與這周邊的白樺樹的枝條不同。
他沒有讓她找地兒坐下,而是在她離自己尚有兩步之距處便停下來之後,揚著臉,冷冷地對她說:我要離開這兒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就讓她大出意外。
她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跟他走呢?
她剛剛獲得了超出她夢想的權利。
她剛剛擁有了比她的夢想還要美好的前景。
她怎麼會放棄呢?
她怎麼會跟一個馬仔而離開一個大老板呢?
她覺得他有點過於天真了!
她覺得他這是自己把自己看得過高了。
她盯住他的眼睛,說:你怎麼想到要離開這兒?
他說:就是因為你。
因為我?
就是因為你。
我來到這兒,妨礙了你?
你讓我在這兒沒法再往下幹了。
為什麼?
你還問我?
我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我沒法看著你跟丁總又摟又抱。
我摟丁總了?我抱丁總了?
你不要在我跟前裝糊塗。
你是看花眼了。
我沒有看花眼。
那你也是把我想象得太俗氣了。
你不俗氣。這我知道。但你做出來的事,我已經看到了,你不要不承認。
你的意思是,我不應該跟丁總接觸?這怎麼可能呢?我已經決定在他這幹了。他是我的老板,這種關係,我們已經確定。
但你們的關係沒必要一定要建立在那個基礎上。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可我覺得,我們之間的接觸很正常。
很正常?他能拍出500萬元,為你去發篇稿,這能是很正常?
你怎麼知道,他拍出500萬元,隻是為了讓我發篇稿?
這在整個度假村早轟揚開了。
你說的,有點太邪乎了吧?
一點都不邪乎。沒有他那500萬,那雜誌社肯搬到這荒郊野外來?你又怎麼能當上什麼副主編?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正是為了想知道其二,才提前從那醫院裏跑出來,才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