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套房子的臨海的一麵,找到了那個聲源。
原來,她所在的這棟賓館,也是由一棟二層小樓改造而成。它是臨海而建的。
它等於是建造於沿海麵垂直而上的一座石崖的頂子上。
在那頂子上有兩人高的鐵製護欄,聳立成這棟宅子的三麵院牆。這院牆在這臨海處,直接封堵至那崖邊,使外人無法過往。
而在這護欄內裏,這宅子裏的居住者卻可以出了臨海這麵的門,便可直接享用這崖頂上的空間,那已經被人修建成一個平台,並擺有藤製桌椅,成了人觀海賞景的好地方。
從那宅子至崖邊,大概有五六步的樣子。
到了崖邊,沿一條打了幾個彎折的石梯,又可直接下到海水的平麵之處。
月光之下,她看到了那崖下正拴著兩條小型快艇。
其中,正有強子帶著她在海上兜風的那艘。
它們在這個時候,正由兩根繩索分別固定在那崖壁下端的一個石樁上。
這兩艘快艇由於相挨太近,又由於夜風驟起,推湧起海水的波動,它們便不時發生了碰撞,從而發出了那哐哐的響聲。
要想讓那聲音中止,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兩艘艇分開,將其中的一艘的繩索固定在另一個地方,使兩者拉開距離,不再存在相互碰撞的機會。
從這崖頂下到那拴控著這兩艘艇的石柱跟前,倒是沒有多遠。那上下也就隻需幾分鍾的時間。
當時皓月當空,海麵上被月光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林書香猶豫了一下,想去喊住在這棟宅子裏的警衛人員。
那有兩位,正住在這棟宅子靠近大門口的一個房間內。
但是,她返身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了下來。
她不忍心去打擾他們。
他們是強子為保護這位威廉先生而特派過來的。
她覺得這是小事一樁,自己完全可以解決。而叫人過來,不知要鬧出什麼聲響,反而倒會更影響那位威廉先生的睡眠。
如此想來,她沒有去驚動他們。
她腦瓜子一熱,自己沿著那石階走了下去。
那近前的海水,在這個時候的是墨藍色的。那讓人看著,有一種深邃的感覺。
那海風一陣陣地從遠處吹來,吹拂起她的長發,則讓她感到,那是上天在特意給她送來涼爽。
她在這個時候,實質上,還沒有從跟威廉的那種兩情相悅的餘韻中走出來。
她在這個時候,應該說,她對威廉的感覺與威廉對她的感覺有點相似。她也感到十分的榮幸。
她想不到,她能得到對方的那般欣賞。
這威廉對她,又是那樣的慷慨,更讓她感動不已。
在他把那1萬美金遞給她時,她的心實質上是動了一下的。
她這會兒需要錢。她也並非厭惡錢。
在這個島上,因為沒有錢,她在離開強子的那個時候,幾乎淪為了那個餐廳中的乞丐。
因為沒有錢,她在那島上的果林中,受到了那個男人的毆打,甚至為了解決饑餓的問題,幾乎喪命。
她之所以沒有接受對方的那種饋贈,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還沒做到受之無愧的地步,她還不想給人一種缺乏淡定見錢眼開的印象。
她要真正地給他一個好感。
她把那錢放進了那床頭櫃的抽屜裏之後,她覺得她的世界一下子豁朗了許多。
在接下來的與他的親密接觸中,她變得更輕鬆更愉悅也更有了自在感。
她一點也不後悔對那筆錢的那樣去處理。
她覺得這個男人,值得她繼續交往。而且,她已經寄希望於他,希望他能夠帶她回到中國大陸。
能把她捎回去,對她來講,要比接受他那1萬美金更有著重要的意義。
她在這個時候,實質上更有了這個島上的女主人的感覺。
她想讓這個男人在下一步的與她的相處中,更有值得慶幸之處。
她走出這個房間,要去中止那個響聲,也正是出於這種心態。
她的確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從來不願意貪占任何一個男人對她的饋贈。
她隻想通過自己的勞動去掙錢,去開創自己的世界。
靠接受男人的饋贈而活著,她覺得那等於成了一個寄生蟲。
她不想做寄生蟲。
她要做堂堂正正的女人。她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讓男人都以仰慕的目光看著她。
她在這個時候,深吸了一下這室外的清涼的空氣,心中更有了一種無比輕鬆又暢快的感覺。
然而,就是在這個夜晚,她出事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