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有她正晾曬著的衣裳。那已經被完全風幹。
那是一件乳白色的短袖丅恤衫和一條用麻紗麵料製作的黑色休閑褲。
她昨夜就是穿著這一身落水的。
她被他救上這個島之後,他把它們從她的身上脫下來,將之晾曬到了這裏。
在此之後,他就沒再讓她把它們穿在身上。
他喜歡沒有任何遮掩物的女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在這個無有他人的荒島上,他覺得那是他需要的最真實的美。那樣,對於他也有著諸多的方便。
但這會兒,她要把它們重新穿在身上。
她在這會兒已經不想再去考慮這個男人的需要。
她要在把這套衣裳穿到身上之後,撇下這個男人,走下這座小山,走向這山腳下的岸邊,然後,在那岸邊,跨進停泊在那裏的漁船。
那漁船,就是她已經駕馭過的那隻。她已經熟知了它的各種原理。
她要再次將之駕馭。
她要駕馭著它逃離這個男人,逃離這個小島。
她知道那船所在的位置。
他們到海上釣魚返回這個小島的時候,她是和他一起離開的那隻漁船。
當時,他們是把那船停在了一個石岸的下邊,然後又用一根繩索把它拴在了岸上的一顆小樹的樹幹上。
她在跟他喝酒時,就暗暗地算計好了,她從跟他待的這個地方走到它的近前,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她隻要跨進那船內,讓船擺脫這繩子的拴係,這船就可以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下了。
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成了出籠的鳥,她就可以自由地飛翔了。
想到這裏,她有些興奮。
但是她沒有忘乎所以。她動作輕輕,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隻是,她將這套衣裳穿到身上之後,又猶豫了。
她朝還睡在那裏的他張望了一下,然後,她把這套衣裳又從身上脫了下來。
她想到她一旦把這套衣服穿在身上,很有可能會引起這個男人的警覺。
她想到了,這個男人在她走向那岸邊時,有可能會突然醒來。
她由此有點害怕了。她怕她遭遇不測。她怕他突然追上前來。
他若追上前來,而她還沒有抵達那隻船之上,她該如何就她的下山向他解釋?
他一旦發覺她要背棄他,他肯定會像他說過的那樣把她殺掉。
他在那個時候,將會成為野獸的。
他的所謂的對她的喜歡對她的愛,到那個時候將會變成對她的無情的摧殘。
他在求老天爺把她留下的那一刻,就沒想過什麼時候還會放她走。
在這個蠻荒之地,他能得到一個女人實在是太不易了。他的本能也要求他不可能輕易將她放手。
對於自己認定就當歸屬於自己的女人,得不到就將之殺掉,這是許多難得獲有女人的男人的普遍心態。
何況在這個小島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製約他的行動,任何國家的法律對於此地也都是鞭長莫及無從光顧。
而他要殺她,易如反掌,比掐死一隻貓,並不用多費什麼氣力。
她真的怕他突然凶相畢露,突然伸出雙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就是在他掐住她的脖子之前呼救,也不會產生任何意義。
那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恐怕連個回聲都不會產生。
她著實感到了恐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