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看看這個男人是個什麼模樣。她要通過對這個人的觀察,盡快地想出她怎麼才能利用上這個男人,讓自己的希望重新獲得點燃。
她在這時候,身上的那些傷痛已經減弱。
她隻是受了一些外皮傷,筋骨上並無大礙。
她在這個時候,最難忍的隻有饑餓。
剛才,她之所以拒絕邱二對她的喂食,是因為她不想再看到這個家夥的嘴臉。
她在那會兒,確實已經不再把他當成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她在這個時候,在腦子裏,最強烈的念頭,還是:我得想辦法離開這個荒島。
但在這個時候,饑餓,已經讓她渾身發軟頭暈目眩了,她感到自己的兩條腿已經無力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她要還想繼續活下去,她要還想尋找機會跑掉,她就有必要先解決饑餓這個問題。
她忍不住撿拾起地上的那些碎裂的魚塊。
她把它們放到了嘴裏。
她顧不上那些魚塊的上麵沾有塵土灰跡了。
那是邱二剛才因她拒食而發怒而把它們扣到地上的。
她三口並兩口地便把它們吞咽了下去。
這些魚塊的下肚,使她的身上終於恢複了一些氣力。
她的兩條腿不再發軟了。她也不再感到頭暈目眩了。
她拖著那個鐵鏈子,走到那茅草屋的外麵。
她扶著一棵小樹的主幹,踮起腳尖,定睛向山下望去。
還想逃離他侯二逃離這個荒島的欲望,讓她開始了這種張望。
她是突生幻想,幻想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能給她帶來希望。
她希望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在這隨著邱二往山下走的時候,能回過頭來,與她的目光對接。
她要用目光告訴他,她有求於他,求他能向她伸出援手,讓她獲得命運上的轉機。
她甚至想到弄出聲響或發出喊叫,以吸引他回轉到她現在待的這個茅草屋。
但是,很快地,她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這會兒對這個男人還一點也不了解,她怕弄巧成拙。
這個男人對於她,還純粹屬於陌生。
這個男人如果聽到她這頭的響聲或喊叫,讓邱二帶著他來到這個茅草屋內,她不知她又將麵臨什麼。
她會不會由此暴露邱二對她的囚禁,而激怒邱二?
邱二之所以一聽到這個人走上山來,便迎了出去,而沒有把這個人引進這個茅草屋,恐怕就是還不願意讓這個人看到她的存在。
她如果由此激怒了邱二,使邱二對她做出更瘋狂的舉動,她又當如何應對?
到了那個時候,他邱二如果一怒之下,真的一出手把她殺了,那她的一切夢想,也就將徹底地破滅,她也就甭再想什麼逃離他逃離這個荒島了。
到了那個時候,她也就隻能到地獄裏去哭了,隻能在地獄裏去後悔她當初怎麼腦瓜子一熱,就離開中國大陸,就去了岩礁裏西島;怎麼又在那個夜晚,一衝動,就走下了那個石階,最後落了個被這邱二從大海裏弄到了這個荒島之上。
即使那邱二容忍了她暴露了他囚禁她的秘密,她又如何能讓這個陌生人勸說他邱二打開她腳腕子上的鐵鏈呢?
她以什麼方式去說動他呢?
她就是通過苦苦哀求嗎?
倘若這個男人並非是具有同情心的人,並不肯惜香憐玉,並不肯向她伸出救援之手,而是個比邱二更懷有獸心的家夥,她又該當如何麵對呢?
要是那樣,她的呼叫,不正是一種引狼入室的行為嗎?
他剛才跟邱二說,他有好長時間了,一直跟那母狗做夫妻,那意思不就是說他有很長時間沒有沾過女人嗎?
那她的存在,不是正給他提供了一個發泄那方向欲望的機會了嗎?
他要突起邪念,要跟她就地做那事,且不想再有休止之日,且要與邱二永遠將她共享,她不等於沒逃得脫狼嘴又落入虎口了嗎?
就算他不是那種天生的禽獸,在本質上還有善良之心,但他一旦看到她目前這種一絲不掛完全赤裸的狀態,恐怕也很難避免生出那種邪念。
再好的男人,也有難以控製自己那種本能衝動的時候,也有由人變成獸的時候。
對於這一點,她有過親身的體驗。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