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常的社會生活中,她們這些女人當中,有的也許是富婆,有的也許是被某個有錢人圈養的小蜜,有的也許是大家閨秀。
她們也許都曾養尊處優,都曾趾高氣昂,都曾對一般男人拿正眼夾都不去夾上一眼。但在這個時候,尊貴、榮耀、寵愛、驕縱,等等一切,全都遠離了她們。
她們麵對的隻是槍口了,隻是兩雙冷漠又不屑的目光。
她們在這個時候,真的不如豬狗。
這也真是女人的悲哀。
這個時候,她們沒有了一點人的尊嚴。
在平時,恐怕是誰要不小心碰了她們一下,都有可能招來她們的一頓謾罵。
在平時,恐怕是誰要多看了她們一眼,都有可能被她們手下的人暴打一頓。
但是現在,她們這次外出所依仗的男人都被這些匪徒清除掉了,她們無法再表現出她們的高人一等。
麵對那槍口,她們都變得老實極了,都乖乖地順從著這兩個家夥的要求,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
她們又真是一群可憐的女人。
但也有沒動的,也有不肯遵從那兩個家夥指令的女人。
那是兩個相挨很近的女人。
那兩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還是默默地蹲在那裏。
她們顯然是對他們的指令心生抵觸。
一個匪徒走向她們。
那匪徒抓住其中一位的後衣領,把她拎了起來。
這個女人肩上斜挎著一個小包,身子站直之後,那匪徒不禁倒退了一步。
他是吃了一驚。
他不是驚訝於對方對他的漠然不屑,而是驚訝於對方的那種超群的美豔。
這個女人首先在身高上就超過了這個男人半頭。
這個女人的一頭秀發遮住了其半張麵龐,那露出的部分,如在濃雲中顯現的半輪嬌月。
這個女人的一雙秀目,在嗔怒中仍透射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異光彩,那使得這個家夥登時就神難守舍魂難自持了。
林書香看出,那是王老板的女人,是華小欣。
那匪徒仰著臉,色厲內荏地衝她吼道:為什麼不脫?
華小欣回答:我不想脫。
那匪徒說:你是不想活了吧?
華小欣回答:你說對了。
那匪徒舉起手中的槍,把槍口頂在了她的麵門上。
槍響了。
那槍聲很清脆。
那槍聲不是林書香剛才聽到的那種槍聲。
林書香剛才聽到的那種槍聲,是沉悶的,是好像經過消音處理的。
但這槍聲,是清脆的,是震耳的。
這槍聲似乎是一道可以穿越人的靈魂的閃電,使在場的許多人都被震懾住了。
隨著一片女人的驚叫聲響起,一個人倒下了,是直立著沒有打彎地倒下了。
但倒下的,不是華小欣,而是這個持槍的匪徒。
他倒得很突然,也倒得很沉重。
他倒下時,那整個大廳的地板好像都顫抖了一下。
他手中的槍,隨著他的倒下,被甩出了老遠。
這些已經脫得一絲不掛的女人們,就像是一群突然受到了驚嚇的鴨子一樣,相互碰撞著四散開來,且當時就癱軟了好幾個。
她們在那地板上爬不起來了。
還能亂竄的女人們,在竄出兩三步之後,也不敢再往前竄了。
她們惶然回顧。
她們怕再有槍聲陡然響起。
她們怕不長眼睛的子彈追上的是她們。
她們顧不得去找什麼東西遮掩自己的羞處。她們都鞧擠成一團,在那裏瑟瑟發抖。
是剛才還蹲在地上的另一個女人開的槍。
這個女人同樣也是沒有去脫。
這個女人一身整潔,而且還帶著一個黑色的寬簷禮帽。
這個女人更同樣是身材高挑相貌出眾。
這個女人是王老板的另外一個婚外之妻。
她是華小欣的姐姐華小穎。
華小穎在這個時候早已從地上跳了起來。她的手裏正持著一支烏黑鋥亮的手槍。
她從地上跳起來的那一瞬間,在林書香看來,真的猶如一隻迅捷又美麗的豹子突然騰空出現。
那一刻,林書香的整個精神都為之一振。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