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了那本雜誌社副主編的頭銜,更等於是正炒得火爆的灶釜,底下遭到了抽薪。她再去從事任何征稿、編輯,以及出版,都失去了一種名正言順的依托。
那個頭銜的獲得,雖然並沒有使她本人從身份上歸入了國家的現有體製之中。但對於她,也確實是十分的重要。
那最起碼可以使她在許多公開的場合下,獲得一種被尊重。
她沒有了這個頭銜,更等於沒有了可搖之旗。她想在文壇上呼風喚雨,也已經不再可能。
她的臉色開始大變,開始由紅變白,且白裏透灰了。
緊接著,這位堂兄告訴她:你如果還想在度假村居住或辦公,那麼,所用房屋,都要按現有的度假村對外出租房屋的收費標準,每年交納租金。而你現在用的那個辦公室,一年房租是人民幣40萬元。
這更讓林書香大吃一驚。
丁總為她所做的投資,現在都壓在黑馬叢書的庫存上。她手裏沒有攥著任何流動資金。她從哪兒去找這40萬來?
她搭上蘇芬給她的那2萬美金嗎?她還真有點舍不得。何況這筆錢,是她的私人所得,跟她用房辦公,絲毫沾不上邊。
更何況,她就是把那筆錢搭上,也湊不上那個數。
她到現在還欠著曹秋婷8萬塊錢的債未還呢。呂廠長那兒,她更是還壓著人家30多萬塊錢的印刷費未付呢。
她再也沉不住氣了。
她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有點忘乎所以了。
她說:您這是在跟我說話嗎?
他說:是啊!
她說:您大概是忘了,我是您堂弟的第五位妻子!
他聽了她這句話,把身子往後靠了靠。
而且,他還把頭向後揚了揚,把眼睛半眯了起來。他說:
你是他的第幾位妻子,跟我現在與你說的事沒有關係。
親情不要卷到公事上。我現在已經得到我叔父,也就是寶強的父親的授權,我可以全權處理這個度假村的一切事務。
我現在考慮的是,我這個度假村能否正常地經營下去。
現在,整個度假村已經是入不敷出,麵臨著倒閉的危險,我必須得節流增收。
他說得理直氣壯。
但林書香並不以為然。
林書香說:那您也不應該算計到我的身上。
為什麼不能?
我已經跟您說過了。我的身份和別人不一樣。
在家庭中,你的身份可能跟別人不一樣。但是在這公司內部,你沒有什麼可特殊的。你也不過是這公司內部的一個職員。
您為什麼要這樣看我呢?
這是為了公司的根本利益。我現在對度假村所有的多餘的人員都在進行裁減。
您的意思,我也要被您踢出這個地方了?
你可以這麼理解。
您這樣做,不覺得有點過分了嗎?
一點都不過分。因為你和你的這個編輯部從成立之日起,我查過了,沒有給度假村帶來一分錢的效益。相反,卻占用了度假村幾十萬元的資金,占用了我本可以對外出租的辦公用房。
我作為丁總的妻子,難道就不應該有一個辦公的地兒,一個睡覺的地兒嗎?。我是占用了度假村的一部分資金,但那是用於投資了。那總會有一天連本帶利地收回來。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已經調查過了。你的那套書已經趴在庫房裏,就要成為一堆廢紙了。我沒有追究你什麼,已經夠給你麵子了。
您不要這麼說。我作為丁總的妻子,難道就沒有一點使用資金,去進行運作的權利嗎?投資本身就具有風險。而且,黑馬叢書的現狀,也並非像您說的這麼不可救藥。
他突然顯得不耐煩了。
他把身子向前探了一下。
他用兩根手指敲擊了一下桌麵,說:
你不要老是口口聲聲地說你是什麼丁總的妻子,妻子!
你是在用這個妻子的身份壓我!
在你眼裏,我好像根本就不是什麼董事長,總經理!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這個身份,我認,你可以以它自居;我不認,它一錢不值。
你的這種情況,我更是再清楚不過了。
你們無非就是舉行了一個婚禮。但從法律的層麵上,你和他不過就是一種男女同居的關係。
你們領過政府頒發的結婚證嗎?你們沒有。你們也領不出來。
因為他丁總早已跟別的女人領過這種證。
在他沒有跟這個領證的女人離婚之前,你就是和他舉行了十次婚禮,你也獲不得合法的身份。
你們結婚那天,我的叔父沒有到場,難道你就沒有看出這是因為什麼嗎?這是因為我們這個家族並沒有接受你,認可你。
好了,我不跟你再多羅嗦了。
你若想繼續在這兒待下去,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必須得交納房租,你無權再從度假村的財務部私自提走一分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