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林書香不寒而栗的是,她想到這個許愛雲與蘇芬結為夫妻,並非是出於什麼純潔的愛情,而是盯上了蘇芬所擁有的財產。
她聽說過這樣的案例——
一個男人看中了一個女人的財產,以與之結婚為突破口,接近到這個女人的身邊。然後,這個男人尋機下毒,毒死了這個女人,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這個女人名下的一切。
她想到許愛雲有可能就是這個男人的再現。
因為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這個許愛雲會真的愛上一個已被嚴重燒傷的女人。
通過他追求自己,她就能斷定,他許愛雲是一個極喜歡漂亮女人的男人。
而在這個世界上,也不僅僅是隻有他許愛雲極喜歡漂亮的女人。
是個男人,都會把女人的容貌的美醜,列入決定其擇偶取舍的重要內容。
他許愛雲怎麼會心甘情願地把自己的後半生,全都獻給與一個容貌已損的女人的陪伴上呢?
她甚至想象到,他在拿到與蘇芬的結婚證之後,在與蘇芬走向婚禮的殿堂之際,就有可能開始實施他的見不得人的計劃。
因此,她在這個時候,不再是隻想著怎麼能盡快地見到蘇文興,怎麼能盡快地獲取蘇文興的那筆饋贈,而是想盡快地看到蘇芬本人了。她想她有必要盡快地親眼看到蘇芬的目前的容貌現況。
她當初離開蘇芬的時候,蘇芬臉上的傷情,還讓人不忍目睹。
當時,醫院的大夫曾經告訴林書香,再治療一段時間之後,蘇芬臉上的某個部位還要做植皮手術。
那麼,現在,植了皮的她的麵貌到底是如何?林書香急需要看到。
如果蘇芬現在依然美豔如花,她林書香對許愛雲的懷疑,就顯得多餘了。
假若蘇芬現在已經麵目全非,那麼這個許愛雲娶她為妻,就不可能還談得上是出於什麼愛情。
因為他們之間,本身就是萍水相逢,沒有什麼愛情的基礎。
如果沒有她林書香的牽線搭橋,他們二人天各一方,也根本就沒有機會相識並相處。
她真的擔心,用不了多久,這個女人就會被奪命於這個男人的手中。
她甚至想到,這個男人除了選擇在蘇芬的食物中投毒之外,還有可能會讓蘇芬死於車禍,或者讓她來個高空墜落,摔出個腦漿四濺。
她看過一部這方麵的電影——
一個男人為了殺死他的新婚妻子,在陪伴這個妻子在外度蜜月期間,在一個旅遊勝地,將這個女人推下懸崖。
然後,這個男人從警方那裏騙取了女方意外墜崖的死亡證明,將這個女人的所有財產,都輕而易舉地攬至自己的名下。
而且,這個男人以此為致富手段,連續數次故伎重演,娶一個老婆,換著方式殺一個老婆,最後從一個窮光蛋,成了億萬富翁。
她真的怕蘇芬會遇上如此的惡魔。
假若他許愛雲娶蘇芬,就是打著這樣的目的,那她林書香將從良心上對不起這個女人。因為是她為這個女人引狼入室。
她林書香從多少個角度考慮,都懷疑他許愛雲有可能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她想,他之所以這麼長時間了,都不給她打一個電話,不肯向她透露他與蘇芬的有關情況,恐怕就是因為怕她會識破他的真相。
兩天之後,她林書香重新登臨了新加坡這塊土地。
兩天之後,她見到了蘇芬本人。
蘇芬的臉上已經植了皮。那不止一塊。
她的額頭,她的一側臉頰,都出現了與原有膚色,不那麼和諧的部分。
她不再是美豔如花。
她讓人看上去,有點像個假人。
因為她在說話的時候,在笑的時候,那塊麵皮並不能很自然地作出相應的反應。
她沒有親自到機場去接林書香。
到機場去接林書香的,倒是他許愛雲。
這時的許愛雲,已經跟當初的許愛雲判若兩人。
他頭發梳得油亮油亮的,且趾高氣昂春風滿麵。
他一身上下,穿的全是名牌。
他腳上蹬的,也是用鱷魚皮製作的筒靴。
林書香在國內的外彙商店中看過這種筒靴,那一雙的價格,都在上萬元美金。
他開的更是一輛她一時還叫不上名字的豪車。
她坐上去之後,從後視鏡中看到,許多車遠遠地跟在這輛車的後麵,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給她的感覺是,一群卑躬的奴仆在追隨著地位很高的得勢之人。
許愛雲一邊駕著車,一邊告訴她,蘇芬讓他寫的東西,他早已完成。正是那位書商所付的巨額稿酬,使他一步登天。
他說他由衷地感激林書香給他提供了這次機會,更感激蘇芬肯下嫁於他,讓他獲得了可以在新加坡永久居住的國籍。
他說他之所以一直沒有跟林書香做電話聯係,就是因為他在這期間一直忙活著這些關乎他一生命運的事情,他是顧不過來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