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愛雲走進這屋子之後,沒做任何猶豫地按亮了這客廳的照明設施。
他顯然對這房屋內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他沒有用目光去尋找那開關,而是一抬手,在門側的牆上觸了一下,那客廳頂板上的懸掛的十個頭的水晶吊燈便亮了起來。
也就是在他那一抬手的瞬息間,好像突然有神靈助力,林書香條件反射般地一側身,躲到了一個櫃式空調機的側麵。
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是那隨之亮起的燈光,讓她感到了刺眼,她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好像懸在了半空。
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況。
那一刻,她連呼吸幾乎都終止了。
她緊閉上眼睛,大氣也不敢再出一口。
她在這一刻,也能自我想象出,自己的臉色一定已是蒼白如紙。
她暗暗地問自己:他若是發現了自己,像餓狼一樣撲上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一時想不出答案。
她一時腦子裏空茫一片。
她就像麵對暴風雨即將來臨的一株幼苗一樣,畏縮在一個角落裏,每一個葉片都開始瑟瑟地抖動。
而她的抖動,是心的抖動。
她真的怕他一側臉,便發現了她,便衝她瞪起了眼睛,便說:你怎麼在這裏?
她真的怕他隨之便撲上來,不僅要接著扇她的耳光,而且,還會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置於死地。
她想,他會幹出這種事來的。
因為她壞了他的好事,因為她即將完全拆散他和蘇芬的婚姻關係。
而且,她已經讓人送他進了警察局。在警察局裏,他也不可能會受到什麼好的待遇。
是個男人,對於如此傷害他的女人,都會進行報複的。
他不會例外。
他隻能會變本加厲地對她發起攻擊。
她躲不開他對她的報複。
她在這種情況下,又能怎麼辦?
在這一刻,對於赤手空拳又毫無可以依仗的人在身旁的她,隻有恐懼與她共存。
她不敢想象,當那暴風雨真的臨頭的那一刻,她將如何自我保全。
她更不敢想象,當他真的像餓狼一樣撲上前來,她身上的哪一部位先被其利爪撕裂。
在這一刻,她倒是能夠想象出餓狼的那尖利的牙齒在咬住獵物時,會有血從其嘴的兩側流出。
也正是因為她想到了這一點,她閉上的眼睛,一時間不敢再睜開了。
她怕她一旦睜開眼睛,這一切就都變成了現實。
好在許愛雲並沒有發現她。
好在許愛雲這隻餓狼並沒有撲上前來。
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客廳裏已經沒有了許愛雲的身影。
他去了哪裏?他去了哪裏?
難道剛才自己所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嗎?
她一時間還不敢移動自己的身體。
她隻是悄悄地向前探了一下頭,用目光向四下裏搜尋起來。
她感到奇怪。她奇怪於他的消失。
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否認,他已真實地進入了這個房屋之內。
因為燈是亮著的,沒有人進來,它不會自己打開開關。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