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她林書香好像不再懼怕他的那種麵目。
她走近他之後,看到他依然還是那副模樣。
他的確已經死了。
但是她在這個時候,卻希望他還活著。或者說,她心生幻想,幻想他還能活過來。
因為她想從他嘴裏得知,她現在到底是處於中國版圖的哪個方位?她朝哪個方向走,才有望走出這荒山野嶺?才有可能到達有車可乘的地方?才能回到北京?
對於這些問題的答案,她必須得得到;她得不倒,就有可能走出多少裏地之後,等於白走,最後困死在這裏。
她在這會兒沒處找人去做這一方麵的打聽。
她隻能又寄希望於他了。
他在她的心目中已經是惡人,但她在這個時候,又不能不把他往好處去想,她希望他能為她指點迷津。
可是,他真的死了。
這又讓返回來的她好不失望。
她走近他之後,先是用一隻手指捅了一下他的身體。
他沒有反應。
她又在他圓睜著的那隻眼睛麵前晃動了一下手。
他仍沒有反應。
她突然大哭了起來。
她蹲在他的近前捂著臉,大哭起來。
她哭得好傷心。
她不是哭他的死,而是哭她自己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她覺得她若被困死在這裏,那太讓她難以接受了。
她的飯莊剛剛開業,她不能再去關照,也不能去享受它將給她帶來的收益,而她為之又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
她若困死在這兒,她前一時期的那所有付出,豈不都變得毫無意義?
她再一次地想到了何金奎,想到她的這位現在已身在加拿大的資助者,想到他曾向她發出的邀請,她真的更是後悔死了。
哭了很長時間之後,她又跳起身來。
她怒視著她麵前的這位死者。
她由麵前的這位死者,又想到了那個派人綁架她的侯二,想到在那地下室裏她所遭受到的一切。
她想,就是單純地去向侯二複仇,她也有必要活下去,有必要想辦法走出這個山穀。
她目前之所以會陷入如此境地,都是由這個家夥引起。
她在那地下室裏,被那麼多肮髒的醜陋的男人盡興地侵犯,她卻由於雙手被捆綁,絲毫做不得反抗,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得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
她想,她一定得走出這個山穀,一定得回到北京去,一定得去找這個家夥算賬!
她開始翻麵前這位死者的衣兜,她想翻出這個武斌的手機,以便能有所定位,以便能確定她朝哪個方向走,才能迅速地走出這絕境,走到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