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8點來鍾的時候,他們趕回了那個縣城。
在此之前,他們處理了那個禿頭和那三個男人的屍體。
他們在他們的身上捆上了石頭,然後,把他們都扔到了河道裏。
在往回返的這一路上,他們一直無語。
他們無需再用語言進行什麼交流了。
共同的對那暴徒的抵抗,使他們在無形中,把各自的命運拴在了一起。
在那一路上,他隻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把他的手跟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但在這個時候,他握住她的手,與他在帶著她從縣城奔向那山穀的路上握住她的手,意義已經有所不同。
那個時候,他是感激她為他傳遞了一個重要的信息。而這個時候,卻是生死之劫後的心與心的有形化的融合。
那是替代語言的更高層次上的融合。
那完全打破了男女間固有的障礙。
這也不是用一個愛字就能概括得了的。
愛,隻是異性間肉體本能的反應。
他們這個時候的這種融合,則完全是產生於精神層麵上的,不存在那方麵的意向。
到了縣城之後,他把她安排進了一家旅館。
他們在這個時候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以恢複體力。
她在這個時候也好像非常希望與他能繼續相處。
他們雖然是萍水相逢,但在這個時候,她那從內心生發出來的難舍之情卻極為強烈。
而她在這個時候,就是想馬上離開這兒,想立刻回北京,也實現不了了。
因為她一時買不到回北京的火車票了。
因為當天的大雨引發了一個地段的泥石流,當地去北京方向的一座橋梁遭到損毀,當地那條線的火車已經停止運行。
至於什麼時候能夠恢複常態,鐵路方麵一時還難以作出回答。
他們到了縣城之後,是先去了當地火車站的售票廳。
她當時還是想盡快落實一下回北京的車票。她畢竟還放不下對自己那剛開業的餐館的惦念。
這種結果,讓她隻能在這裏滯留下來。
她對此並沒有產生出絲毫的焦躁。
她想這下也好。這下,她可以跟這個男人繼續做些接觸。
她想對這個男人再做一些了解。
說得透徹一些,她對這個男人已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這會兒似乎意識到,這個男人有可能會終生地跟她站在一起。盡管他身邊已有女人。
她不在乎他身邊已有女人。
她想,他身邊有女人,不會影響她和他站成同一的風景。
因為在這個時候,她並不是需要他跟她去做肉體上的結合,而是希望在精神上,永遠地能夠得到相互的支撐。
他在這個時候,則表現得比她更為主動。
那真像一個戰場上幸存下來的一對戰友。他們需要繼續相互安撫,需要繼續相互攙扶著穿越地麵上殘存的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