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神色緊張,全都噤了聲,連互相安慰的心都沒有。
彼方坐在椅子上,疊起的雙手頂著額頭,此時不是夏天,彼方的額頭卻不斷的流下汗水來,隱約能聽到彼方在小聲嘀咕些,也許是在祈禱。
三人看了眼彼方,也學著彼方的動作,這樣能感覺稍微輕鬆一切。
手術室裏,幾個護士把儀器連好,幾個屏幕顯示了數值,莫老師把一個頭盔似的東西套在印雪的頭上。
幾個人相互點頭,手術開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莫老師一邊看著屏幕上的數值,一邊調整著核磁的頻率。
突然,一個屏幕的警報聲響起,莫老師立刻問到:“怎麼回事?”
一個護士看了看,扭頭說道:“莫醫生,患者的腦電波突然做出的奇怪的改變,請您看一看!”
莫老師一驚,快步走了過去,對屏幕上的數值看了一番,額頭上也流下一滴汗水。“沒事,這樣不會影響治療的進程,繼續。”
說罷,莫老師回到了印雪麵前,繼續調整頭盔上的幾個旋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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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印雪猛的睜開眼睛,眼前。不是她所熟悉的世界,低頭,卻看不進自己的身體,好像隻有眼睛在空中飄浮一般。
眼前,是一個村莊,到處都是木製的房屋,房屋下就是一層一層的梯田,許多晾衣服用的繩子穿插於房屋之間。
“這裏是什麼地方?”印雪想發問,卻發覺自己說不出話來。
突然,那個聲音又一次想起,隻聽那聲音深沉的說道,“看。”
印雪滿腦袋都是疑惑,最後的記憶是在小鎮,快要到坡道的地方,可是,為什麼眼前是村莊?
印雪放眼望去,一排排木製的房屋,在最後,有一間破舊的小茅屋,看起來不像是住的地方,反倒如同公共廁所一般。
隨著太陽緩緩的生起,各家養的公雞也紛紛的報起曉來,那破舊的小茅屋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女子,身上的衣服破舊不堪,全是補丁,腳上的鞋子也是草編成的,女子的臉色蒼白,而且贏弱不堪,看起來營養不良的厲害。
女子的腰間別著一把小刀,身上挎著一個小小的竹籃子,女子邁開步伐,似要朝著不遠處的草地走去。
同村起床出來的人紛紛對這女子投來厭惡的目光,印雪一驚,這目光,她熟悉的狠。
大人們抱著小孩看著那女子,對著小孩切切私語,印雪隱約能聽到些內容,是讓小孩不要靠近那女子。
女子並非沒有聽到,而是裝作無所謂,淡然的穿過村子的大道,蹲在路旁的一片茂密草叢中。
印雪靠近了一看,那女子用小刀,把草叢中異樣的草割下,放到籃子裏麵,雖然籃子很小,但是轉遍了草坪,籃子也隻填了一半。
半晌,女子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顛了顛籃子,臉上露出了苦悶,大概是因為今天的收成不是很好。
印雪放眼望去,也隻有這裏又草坪而已。
那女子歇了一小下,便往回走,村人們又是紛紛投來厭惡的眼神,有的見到女子走來,索性進了屋中。
那女子回到了小茅屋前,提出一個木桶,提著那木桶來到井口前,費力的打了一桶水,那纖細的手臂提起木桶,竟一步一步走回了茅屋中。
印雪跟著走了進去,發覺這茅屋很簡陋,四麵透光,也沒有什麼東西,隻有一個鋪在地上的毯子,幾個鐵盆瓷碗,和一座簡陋的爐灶。那女子用舀子舀了些水,倒進爐子上的盆中,又把剛剛摘得的東西洗了洗,放進了盆中,印雪這才明白,那些異樣的草,是野菜。
女子等了一小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在爐灶旁邊的幾個木盒中拿起了一個,打開上麵的蓋子,裏麵空空如也,如同用水刷洗過一般幹淨。
女子緊皺了一下眉頭,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半晌,那女子站起身,推開茅屋的門,走到鄰居家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那扇結實的木門。
不過一會,一個老奶奶開了門,那老奶奶很慈祥,並沒有對門前的女子投來厭惡的目光,印雪一驚,那老奶奶,和彼方鄰居家的老奶奶很像!
老奶奶開了門,聲音柔和的問到:“璃花啊,怎麼了?”
“璃花?”印雪輕輕的重複了一遍,隻聽耳旁那聲音說道:“秋月璃花。”
秋月?印雪感到心髒猛地一跳,那女子姓秋月,也就是說……
“你母親。”那聲音輕輕說道。
“這女子,就是我的母親嗎……”印雪感到鼻子一酸,但是沒有流淚的感覺,印雪傷心是因為,她的母親生活居然如此。
本想開口叫一聲,但是印雪再笨,也已經明白她現在不是人類的姿態,即使叫,她也聽不到,更沒有辦法緊緊的擁抱。
“康奶……”璃花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可以借給我一些鹽嗎?我會幫你幹活補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