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雪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這個叫做臧羽的人,或許就是他的爸爸。
沉溺於欣喜中的印雪,忘記了一件事情,也就是,她沒有見過她的母親,也許她見過,但是那和她如出一轍的容貌,並不在她的記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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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我,已經快要接近事實了嗎?”我站起身子,看著眼前已經一片死寂的城市,這個城市現在的樣子,比冰封的時候還要難看。
這十七年,我一直在她的夢中,作為秋月一族後人懲罰的接替者,在這個無人的城市中生活,這就是我瞞著彼方的秘密。
雖然空虛之人的意識已經來到了我這邊,但是作為接替者,我沒法告訴她,我的宿命。
“真難看啊,這個城市的樣子。”
我心中一驚,扭過頭去,彼方的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容,我很難相信,他已經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原貌……沒錯,這裏是秋月印雪,是正在接受懲罰的我,日漸枯萎的內心。
“彼方,你能看到嗎?”我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
彼方點了點頭,“沒錯,我能看到,這個城市的死寂。”彼方站起身,那恒久不變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我看著他的臉孔,總是能感覺到臉上一熱。
但是,此時,我發現了奇怪的事情,按照神靈的擬定,空虛之人的意識是不可能看到冠冕之淚持有者內心世界的原貌的,那麼,為什麼彼方的意識,能看到呢?
“彼方,你從何時看到這個世界開始枯萎的?”我抱著重重疑惑問道。
彼方輕輕歎了口氣,扭頭對我說道:“從一開始,我就看到了,那塊磚瓦掉下來的時候。”
那塊磚瓦掉下來的時候!我心中一驚,在我再一次來到那個超市中拿食物的時候,我發現一棟房子上的磚塊掉了下來,那時,我心知肚明,可是沒想到,彼方居然察覺到了。
“那麼,現在能告訴我一切了嗎?”身旁的彼方問道。
一切。這個詞語劃過我的心底,一股莫名的痛楚油然而生。“彼方,你和那個世界的你,實在不一樣。”我看著眼前笑容依舊的彼方,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那個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也不想知道。”彼方的話語中微微透露出了不屑的感覺。
這個世界的產生,構成,我的產生,存在的意義,他的產生,存在的意義,這是個千年以前就已經訂好的規律,是由神創造了這一切,為的是徹底懲罰秋月一族的罪過。
因為,踐踏他人幸福之人,被神明稱為罪大惡極之人。
我猶豫了一下,這些,應不應該告訴彼方,彼方知道了這一切,又會做和改變?
“印雪,告訴我。”
我扭頭看去,彼方臉上一貫的笑容消失了,變得傷感,變得寂寞。
告訴他吧。我決定這樣,那一刻的陽光,那一刻的溫暖,於漫天飛雪的城市中帶來陽光給我的彼方,是他排解了我十六年來的寂寞和孤獨。
我不能讓彼方在不獲知自己使命的情況下消失,所以,為了報答那份恩情,我決定……
告訴他。
“彼方,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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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就是冰箱啊。”璃花打開了臧羽家的冰箱門,又把手伸了進去,“原來裏麵是這樣的,這個溫度,確實能讓食物不壞掉呢。”
一旁的臧羽無奈的笑了笑,“你連冰箱都沒見過啊……”
璃花搖了搖頭,“我見過,在一家商店裏麵看到過,但是我沒有見過冰箱的裏麵。”璃花突然壓低了聲音,“要是我家裏有冰箱……該多好啊。”
臧羽頓時沉了下來,他似乎能看到,璃花把那些壞掉的飯菜倒進鍋裏從新炒一遍,然後一點一點毫不浪費得吃下去的情景。
臧羽在璃花的身後輕輕的抱住了她,嗅著她的發,輕聲說道:“真香……有洗衣粉的味道。”
璃花的臉頓時紅了一下,良久,道:“我沒用過洗發水。”
“那就用一下試試吧。”臧羽輕聲說道。
一旁的印雪有些鬱悶,哪有才一天不到就成為戀人的?不過仔細想來,如果再一個人有困難的時候伸手幫他,和他的關係就會飛速猛漲。印雪看了看臧羽,臧羽不像是有這種想法的人。
臧羽拉著璃花來到一個房間前,用了打開了房間的門,“璃花,你就住在這個房間裏吧。”
璃花頓時驚訝,這個房間,比她的那個家還要大出一截,眼前就是落地窗,雖然房間樸素,但是家具什麼的應有盡有。
璃花激動的揪了揪臧羽的衣袖,“這個房間,真的可以給我嗎?”
“嗯。”臧羽點了點頭,“額,床單被褥什麼的我給你從新換一套,現在這個不太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