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印雪喃喃重複道。
秋月三晴拖著一襲長發,踩著看不見的地麵朝印雪緩緩走來,“我族之後人,我來解救你。”
“解救我?”印雪歪了歪腦袋,做糊塗裝。
“你是我族最後的傳人,亦是這個世界冠冕之淚唯一的持有者。”秋月三晴伸出白皙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印雪的臉頰,眼中生出歉意。
印雪的眼中閃動著光芒,這輕柔的撫摸,太親切了,像是媽媽的感覺。
“祖先……”印雪被這親切的感覺所俘獲,不由自主的說道。
秋月三晴的臉上劃過淺淡的笑容。“印雪……我應該向你,不,向千年來所有秋月一族的女兒們請罪。”說著,秋月三晴緩緩的抱住了印雪。
“祖先,為什麼?”印雪抬起腦袋,看著祖先悲傷的麵孔問道。
“是我,把冠冕之淚帶給了我和我的族人,都怪我的野心,都怪我……”秋月三晴的眼淚緩緩流出,印雪看得分明,眼淚是灰色的。
“我的淚水,就是冠冕之淚嗎?”印雪喃喃問道。
秋月三晴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淚,白色的長袍頓時灰了一塊。
“印雪,我把我族解放的希望全都放在你的身上了,現在,我把一切告訴你。”秋月三晴一下嚴肅起來,袍袖一揮,二人的麵前出現了一個鏡子似的東西。
“祖先,這是?”印雪本想問很多,但是看到秋月三晴神色緊張,便決定先閉而不語。
“這個地方,就是我族誕生的地方,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村子。”秋月三晴看著鏡中的小村莊,“當時,是距離現在一千多年以前,那時,正是我族統治這個村莊的時候。”
“統治村莊……”印雪在心底緩緩說道。
“嗯,那時,我族在村中的的力度非常之大,族人奉我的命令,對村人們蠻橫欺壓,甚至連村長都不放在眼裏,施加賦稅,甚至把村中用於供奉神靈的糧食也收進我族。”
印雪心中一跳,“祖先,你為何要這麼做?”
秋月三晴皺了下眉頭,“因為野心,自我建立秋月一族開始,就一直飽受災難,隻因為我不想和村人平等,不信奉神靈,所以……”說道這裏,秋月三晴索性緘默了。
印雪頓時感到有些心痛,她不想說言不由衷的話,她心中已經認定了祖先是錯的,但是不知為何,此時,她心中有股感覺,要聽祖先將下去。
秋月三晴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因為這件事,使得村中的所有人和村人一同去到村中的一個高處,她們和村長一起向著神靈祈願,懲罰我族。”
說到這裏,秋月三晴突然登了下眼睛,“我本以為,世界上沒有神靈,於是,便沒有追究,但是,事情確實發生了,神靈回應了他們的請求,將我族之人全都燒成了焦炭,隻留下我一人,神靈認為,我是罪大惡極之人,死亡已經不是可以懲罰我的標準,於是,神靈將我的眼淚化為冠冕之淚。”
“冠冕之淚?”印雪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冠冕之淚,就是我族的灰色淚水,神靈對我說,我族助紂為虐之人,以死亡為懲戒,最大之人要受到極刑。”秋月三晴的頭輕輕的低了一下,“冠冕之淚,當我們的淚水流淌時,會解放他人的任何痛苦,直到我們遇到空虛之人時,就預示著我們的生命即將到頭。”
“空虛之人?”難道是裏麵什麼都沒有的人嗎?印雪想。
秋月三晴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絲幸福的笑容,看印雪似懂非懂的樣子,輕聲道:“你也遇見了吧,就是指對人生沒有目標,毫無向往的人。”
一聽這話,印雪的腦海中突然浮起了彼方的摸樣,對啊!在初遇彼方時,彼方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印雪臉色紅暈的想。
“那,祖先,你也……”印雪問道。
秋月三晴輕輕點了點頭,一臉幸福的說道:“沒錯,我也遇到了,空虛之人,那人是村中唯一不討厭我的人,因為神靈的懲罰結束之後,我族就沒落了,當時,隻剩我一人,我艱苦的活著,是他幫助了我。”
印雪像是已經知道了後麵會發生的事情,小嘴抿成了一條線。
“然後,我和他生活,他不顧村人的冷眼,一直愛著我,直到我們有了女兒,而且他也按照我族曾定下的規定,把女兒的姓氏定為秋月,然後,他對我說,他的目標就是,讓我和女兒幸福。”
“果然!”印雪笑道。
“但是……”秋月三晴突然陰沉了下來,先前的幸福感全然離去,“就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我感覺到眼前一黑,再次醒來,我已經死了,而且,我的靈魂無法度過三途河,隻能這樣,這也是神懲罰中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