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小歡倒進一個房間內,這裏一塵不染,白色的地板,抬頭,強烈的日光燈光,正前方,一個鐵製的桌子與凳子,上麵一動不動坐著一個人,一個美麗的、呆滯的、身穿白色連衣裙的…..高悅!
白小歡認出眼前這個女孩正是失蹤的高悅,那左臉上的痣、同樣的高馬尾,她的潔白皮膚在白光照耀下居然顯得蒼白,毫無生氣。
他注意到,高悅的雙手被兩隻鐵銬牢牢鎖住,雙腳被鐵鏈捆住,小而細的腳上環布淤青。
眼前的高悅,她桌上放著三瓶大桶礦泉水和一些壓縮餅幹,最令小歡不解的是,她的頭上,纏著一個黑色的耳麥。
小歡腦子裏一片空白,高悅的眼睛裏透露著死亡,她像一隻白色的吸血鬼。
忽然,高悅發瘋似的喊叫“啊…啊…!”白小歡本能地倒在地上,心中居然升起一種理智,小歡反應過來,一手撐起來,跟糧跑跑地往回跑,後麵的牆向兩邊移開,白色的光透進來時的黑暗通道。
白小歡從這光白光裏跑入黑暗。詭異的是,外麵的鈴聲裏居然放出:“同學們,下課時間到了……”現在,正是半夜,小歡聽著廣播裏,夾雜著女生尖厲的哭喊,正是高悅的聲音!
他撞到一個倒放的舊課桌,小腿撞在前麵台階上,留下一道淺而長的傷口,到達地下室出口,小歡長舒一口氣,月亮還在天上,但依仍在眼前。
但依蹲坐在地上,把頭埋進手臂裏,一聽到腳步聲,“雷….鳴..”白小歡看著但依,她的臉上流了許多淚,沾濕了衣袖。
但依站起來,雙手張開,想去抱小歡,但小歡後退兩步,吞吞吐吐地說:“但依,我身上髒,有灰。”
“我不在乎什麼灰不灰。”仍是緊緊抱住小歡,“你怎麼哭了?”小歡問。
“我怕….你過了好長時間都沒上來,還有廣播突然響了…”但依像個小孩子,她打了一下小歡的胸脯。“你下去看到什麼了!”
小歡陰沉的臉強擠出笑說:“一隻老鼠。”
(ニ)
送但依回宿舍後,小歡躺在床上,回想剛才的恐怖景象。
“學校的地下室裏為什麼會關著失蹤女孩,是誰,為什麼這麼做!”
靜不下心來,今度天氣悶熱,半夜下起了大雨。
一道閃電,一聲雷鳴,白小歡心中一驚,能有膽量做出這等
是的,湘南,唯有雷鳴了吧,他,或許才是真正的魔鬼。
小歡不斷細想,自己,或許已經和雷鳴一同犯罪了,自己,正是魔鬼的替身 想到高悅如此善良,小歡心中有想報警的念頭,但,雷鳴,那個人極可能雷鳴,小歡歎氣說:
“其實她和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此時,小歡的手表亮了。
“喂”小歡應聲,那邊是大約十秒鍾的沉默,小歡隻聽到自己寢室的風扇葉片轉動的聲音。“你剛才都看到了?”雷鳴的聲音,平靜的語裏暗藏驚濤。
小歡連忙回答:“看到?我不明白你說的意思!”
“我說,你看到但依了嗎?”
小歡鬆了口氣,說:“看到了,我和她去約會了。”
雷鳴繼續說:“難得,不過明天;還是照舊送一份日式料理去我家。”
“ 明天是周末啊?”小歡問,那邊沒有聲音,小歡知道他在聽,隻是沒有回答,小歡用討好的語氣:“看來雷鳴是真的想吃日本菜了。”
“嗯。”雷鳴掛斷電話,小歡放下手表,望著白色天花板他想起雷鳴第一次出現,在天台上把自己拉住,替自己教訓陳風他那麼強大又那麼神秘,他和高悅又有什麼關係?
(三)
小歡提著時料理立在雷鳴家門外,裏麵的歐式建並莊嚴又暗淡,習慣來說,小歡放下就可以直接走了,這次卻不同,門開了,手表裏 雷鳴說想讓白小歡來自己家做客。
穿過鐵門,一條白石板路通往別墅,兩邊是綠化草地,周圍被一周白色的牆圍著,排列整齊的鬆樹遮住了陽光。
小歡推門而入,門開設有一點聲音,裏麵家羅擺放整齊,穿過一個小過道裏是個大房間,一塵不染,前方有大璃窗下垂著藍色厚簾布,牆上幾中幅油畫,小歡雖沒什麼文化,但也認得一幅是梵高的《向日葵》,而另一幅則是電影肖申克救裏安由在接受暴雨的洗禮。
小歡並沒興趣繼續看下去,他喊雷鳴的名字,沒有回應,夕陽色的光從窗邊透進來,小歡發現牆的角落裏有一隻死老鼠,寶氣中彌漫一種化學藥物的氣味,微微刺鼻。
“放在冰箱裏就可以回去了。”雷鳴通過手表說。
冰箱就在小歡屁股底下坐著,小歡不解,這麼高貴的虎間裏居然放了一個躺地箱式冰箱,小歡自語:“難道雷嗚沒事會菜市場賣老豬肉和冰根?”
向上一拉,冰箱打開,小歡受驚要向後倒地,日式料理摔到地上,光潔的白醬地上一攤黑醬,小歡連忙把地上的飯菜給撿起來,可自己的手抖的厲容,兩次拿塑料碗,都倒在了地上,筷子也拿不穩,流了幾滴開的功夫才把日式放進冰箱裏去。
沒停一秒,右腿向前蓄力一個轉彎,想馬上衝出去,這時,雷鳴卻站在門口。
雷鳴看著小歡,微笑,他低頭看了眼手表,說:“快遲到了,還不回去上晚自習。”
“哦…哦,對……我應該去上晚自習,日式理料,不,料理放冰箱裏了。”小歡磕磕巴巴,跑到門口,和雷鳴說了聲再見,像老鼠見貓一樣向鐵門衝。
可鐵門緊閉,小歡推了幾下,晃出哐哐的聲音,又仔細尋找鎖在哪,上麵根本沒有鎖,
小歡想起,剛進來的時候門是自己開的。
小歡發現左邊的草叢下有一個洞,白牆下開了個洞,那是通往外界的一條捷徑啊,小歡沒有多想,衝下去滑在地上,兩手往前扒,一隻於已經抓到了外麵的水泥路,此時,他感覺自己的小腿被抓住了,捏得生疼。
一股向後線的力勁道十足,直將小歡拉到牆內,吃了一嘴的土。
是一個身穿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他身板修長,大約有一米八七,胡子修得整齊鋒利,
像一把安在臉上的名刀,臉部角分明,臉似一顆鑽石,眉弓高,眉毛長而有型,他的臉既像混黑道的陳浩南,又像日本的武士忍者,忍者的氣質要大於黑道之氣。
“你要幹什麼,我喊了啊!”小歡恐懼喊道。
那人沒有說話,一拳猛砸下來,隻有一拳,小歡便不再掙紮了。
小歡被男人拖進雷嗚的房間裏,此時,雷鳴正在吃剛才的日式料理。
男人坐在雷鳴左邊的一把椅子上,雷鳴對他說了一句聽不懂的日語,男人便十分禮貌地開始吃飯。小歡說:“我不明白…到底怎麼了。”
雷嗚用紙巾,名貴的那種擦拭嘴巴,微笑著對小歡說:“別緊張,忘了介紹了,這位是大門銳武老師,是我的日語老師,一起吃飯吧。”
小歡下敢“違命”,慢慢移到桌子上,拿起碗,專挑肥肉吃,小歡說:“我
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雷鳴看著小歡,握著他的手說:“你已經知道一切了,我,殺掉了,母親,以後,
我不要你扮演我,你就是我,忘掉白小歡。”
房外有蟬鳴的聲音,嗡嗡聲讓小歡內心慌亂不已,小歡說:“我…我怕。”雷鳴笑了一下,從桌子府下拿出一根銀色的錘子。
雷鳴說:“你不用怕,因為你已經殺人了,麵對就好了。”
“我..殺人?”白小歡心裏像被閃電擊中,左邊的日本人吃完了,他順著雷鳴的話,語音有些中日混合:“這錘子上的鐵棍有你的血跡,在你報複陳風的時候。”
小歡的眼睛死死視著這錘子,這錘子的上麵血跡斑斑,小歡想到,這上麵有一條人命,正是雷鳴用這把錘子撕死了自己的母親。
而這把錘子上的棍子,正是自己用來打陳風的根子,現在,當時的衝動將自己拉入了無底深淵。
(四)
雷鳴拍拍小歡緊張的肩,說:“別擔心,聽我的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太陽會照常升起。”
又親自起身給小歡穿好湘南中學的校服,用梳子給小歡整理頭發。
對小歡說:“今天,你的任務就是演好一個認真努力的好兒子。”
周日下午,在小歡眼中,空中的薄雲顯得厚重而黑
幽暗,夕陽長得像個垂死的老人,小歡坐在出租車裏,等待並害怕手表的亮起。
雷鳴的父親雷勵是了湘南中學的前任校長,因為一次化學實驗課,有毒氣體泄漏,為了保護學主,最後一個撤退,被毒瞎的雙眼,隻好從崗位上退下來,住在湘南河西郊區中。
後麵的路程稍有顛簸,大約1小時,小歡帶著瓶芽台灑來到雷勵家前,雷勵家是簡約的三層平房,房前是大片的水田,現在,前方的水田正結出金英的水稻,綠水青山下,一片黃金海。
房前兩排五顏六色的花,一中年男子手持澆水壺,手據一根拐杖,緩緩移步,小歡上前指住他的水壺,在他耳朵輕聲說:“我來吧,爸。”
雷父停住,丟下拐杖,去輕撫他的臉,又摸摸小歡的頭頂,說:“長高了,聲音也變成熟了。”
晚上,小歡第一次喝了白酒, 吃得直咳嗽,陪雷父豪飲一整瓶,雷鳴通過
手表提醒他把酒倒在地上。
可雷父耳朵開常靈敏,人也聰明,對小歡說:“父子局,你還不真誠,可一點沒有老爸當年的風範。雷父和雷母離婚大概有三年了,兩人唯一的紐帶就是雷鳴,小歡覺得眼前這人一點都不像做過校長的,倒像幹了一輩子活的農民,雷父喝了一杯酒,臉上略有紅暈,他問小歡:“你媽現在還好嗎?”
小歡不知所措,雷鳴良久又才給出答案,說:“不好,每天都很憂慮,或許是為我太操心了。”雷父的表情稍有傷感,扒在桌子上開始說:“你媽是個很好的人,可惜,成為了我的妻子。”雷鳴的語氣激動,他仿佛是想從雷父這裏抓出些什麼,他說:“這都是每個人的選擇,落子無悔,關心別人,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很多事情,不是表麵上那麼簡單的。”
雷父以自己自食其力,每天都很充實來快速結束話題,小歡看眼表,也該離開了。
臨走前,雷父說要把以前雷母落在這的東西給雷鳴。
兩人來到一個小房間,桌上物品被整理的整整齊齊,雷父拿起一張CD,說了當年和雷母第一次相遇的故事,又遞給小歡一個ipad,說:“你媽前段時間給我買的,我用不上,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