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仙人?(1 / 2)

那個深刻的像烙印一樣留在自己腦海中的老人是誰?

這確實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韓知命見識過這個神話世界的光怪陸離,曾經驚鴻一瞥過架著三四米大白鶴和幾寸長小劍在天空騰雲駕霧的神仙人物,和藹的鎮北王妃隱晦的告誡他,這些人都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從記憶中老人那裏懂得啥是城府後,才第一次朦朧的懂得這位端莊賢惠的軒轅家族的女人嘴角那抹弧度叫作苦笑,是一種習慣與發號施令絕對的上位者對於未知東西或者遠遠超出自己掌控的不甘。而他的記憶呢?

那個藏在識海中笑起來比大狐狸尾巴還要奸詐的老人確實有的時候讓他感到不安毛骨悚然,他憂心忡忡了幾年,從起初怕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玩意禍害,到後來終於確定,這隻是一段關於一個在宦海跌宕後最終沒有被生活反複碾壓傾軋玩弄踩死的老人沉浮一生的生平事跡,或者蒼白的認為算是他的前世?

他的生活很滋潤,沒有人能否認他一出生,打娘胎裏就被賦予的光環是多麼的璀璨耀眼,從最初本能的拒絕他的前世強行灌輸給他的腹黑手毒心狠外,他是打心眼裏佩服那個一生都充斥著陰謀算計的老人,崛起市井,然後在高壓下努力奮鬥,在人生迸發最輝煌光芒的時候激流勇退,沒有被國家大勢和曆史塵埃湮沒,這算做小人物上位功成身退的典型,大智慧大梟雄吧。

打完一套柔弱無力的太極拳架子,他興趣索然的又折騰了幾手八極拳,鐵山靠啊,崩拳勁啊,據說這套號稱近身短打還要超過娘們練的詠春拳的拳法練到極限能夠大冬天膀胱撞大樹而全身暖洋洋,空曠平原剁地震九州,陽剛十足。

他擦了把汗,端起一壺從滾熱到溫熱再至冷涼的大紅袍,小心茗了一口,全部身體縮進胡楊木搖椅,手臂撫摸著搖椅把手,細細摩挲,嘴角不自覺的哼了一曲前世京片味十足的老花旦腔,聲音嘶啞和清亮對半掰,自問自答。

青石板,鵝卵石,亙橋連天,大雪紛飛,枯藤頹幹,整個天際回蕩那句還未深得蒼涼精髓半分卻有些凝重沉澱意韻的大吟。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兮,寧教天下負我不教我負天下。”

一道絢爛的虹芒劃過天際,徜徉徘徊在鎮北王府邸上千米處,一個頭發胡須潤澤晶亮雪白,皮膚像枯黃蠟樹皮般幹涸龜裂的老人久久不離去,雙目炯炯有神,暗自品咂王稷下那句猖狂戲言。

終年一張素淨圓臉籠罩在笑容背後,即使微笑也顯得平易近人。不發怒,脾氣好,修身養性到了極限處即使別人再怎麼的冷眼相向也不紅眼,事實上和鎮北王夫妻之間相濡以沫了十幾年,能夠容忍這麼個花心男人頻繁納妾而心裏沒有一絲不平衡,心裏承受能力也夠強大的可怕,忍字是心頭一把刀啊。

這麼一個人畜無害的中年婦女如果脫去那身繁瑣複雜華貴的一品誥命夫人袍子,將全身上下了了幾件金銀翡翠瑪瑙飾物褪去,還真的會普通到隨便從大街上拽一個平庸婦人就能以假亂真。

軒轅氏坐在會客大廳內,身後站著一大票缺胳膊斷腿東倒西歪哼哼唧唧的家族武士和一臉詫異的貴婦人,被羞辱的家族供奉們怒目相視著坐在下位一把太師椅上的掐著道決的老道士,頗為忌憚,鎮北王妃心中忐忑,暗自拿捏事情輕重緩急,她那顆常年遇事掌握著主動權而胸有成竹的心髒緊張的急促跳動,顯示她的憤怒和現場局勢的水火不容。

“道長前來,所為何事?”她不急不緩的問道,雖然徒有泰山崩於前而臨危不亂的表情,但是急糙突兀開門見山的語氣極為不善,像是堅若磐石的心被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賬東西狠狠刺了一下,她甚至已經忘記了要先客套一番說辭,啥大駕光臨蓬蓽生輝,掃榻以待之類。

老道士從神遊太虛的狀態回過神,聽著眼前貴婦人尖銳的口氣,他能理解這個在官宦家族常年掌控大勢做母親的強勢女人在不能掌握事情脈絡的主動權後,理所應當的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