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晩發出奇怪的笑聲：“怎麼，又要以刑獄典法多少條來對照我嗎？你自己看看，你這一年來，全國上下，大大小小案子查了個遍，什麼清朗行動，什麼全國人口登記入冊，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找人！承認有這麼難嗎？”
蕭宇衍臉色微變：“本君頒布的法令，還由不得你揣測。”
謝晩冷笑一聲：“是，我就是個隻會教書的窮塾師，比不得你憂國憂民，權勢滔天，但我有一點比你強太多，那就是我不會隱藏自己的情感。”
“你到底想說什麼？本君沒有時間和你在此掰扯。”蕭宇衍耐著性子道，若不是看他是一同長大的發小，早就轟他出去。
謝晩道：“阿籬沒了，你不願相信，下令全國上下人口登記入冊造檔，凡是天遙國及異域客商，住客棧、過關卡必須登記，而這些信息，最後全部會彙總到刑獄司處理。你敢說你不是在找她？”
蕭宇衍悶聲道：“他已經死了。”
謝晩麵露痛色：“當初你幹嘛去了？她問你相不相信她並未對楚雲黛不軌，你說你不信；我也給你說過她不可能，你還是不信。你隻相信你的權威，可你卻不知，阿籬她不爭不辯，完全不是屈服於你的權威或是承認自己真做過這些事，而是因為她心悅你！”
蕭宇衍連連後退：“你說什麼……他？可他為何……”
謝晩搖搖頭：“為何不說是吧？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我不想說了。人都已經死了，你自己想想吧。阿籬她，真的沒有做那些事，很多時候就是運氣差點，恰巧被你碰上。”這時，他扭頭看到下人帶過來的楚家姐妹，轉而說：“有些人和事，並不像你所見那樣，可惜，你隻相信你的眼睛。”
說完，他便離開了，走過楚雲黛身邊時，還狠狠地剜了兩眼。
蕭宇衍怔在原地，顯然剛才謝晩的話給他不小的震撼，說江籬到最後都未辯解並非是有愧無心，而是因為……心悅他？
怎麼可能，蕭宇衍心中同時有些欣喜和矛盾。首先，他不像謝晩一般公開出櫃，再者，江籬何時表現出來對他傾慕的，他們二人見麵，沒有互懟的時候是少之又少。
他的心很亂，就像當時得知江籬他們被湮沒在一場大火中一樣。無助和混沌。
楚雲芷像隻蝴蝶一樣飛過來，他們姐妹倆是懂得穿衣吸引男子的，均是京城最時興的款式和最精貴的布料，而此刻蕭宇衍的腦海裏，卻隻有那個喜好穿著棉麻布衣，總是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的背影。
“衍哥哥，好久不見。”楚雲芷先飛到跟前，後麵石徑上的，則是身姿綽約、款款走來的楚雲黛。
那一瞬間，蕭宇衍迷茫了。楚雲黛也許是最適合自己的，德才兼備，純良淑雅，可自己真的就需要嗎？若是真的心悅她，為何自己的內心卻是抗拒的？
楚雲黛走近前來，麵似芙蓉，身段柔纖，星目流轉，盈盈生輝，瞧著他的眼神，藏不住溢出眶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