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出租車司機向坐在後座的我們搭話，“你們是日本人嗎?”
“我是中國人，另一位是日本人。”
“中國?我不太了解中國，反正有日本人，對吧?”
“我是日本人。”當橫井用蹩腳的英語回答時，出租車司機笑著問他。
“哦，武士!日本人現在還在腰上掛著刀嗎?”
出租車司機說不了解中國，雖然有點苦澀，但是確實80年代的中國還沒有受到全世界矚目。但是聽到這句話，橫井的表情並不太好，他似乎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用不太流利的英語進行了反駁。
“現在是20世紀，日本人腰上不再掛著刀了，日本正在成長為與美國同等的經濟大國。”
出租車司機笑著回答道，“對不起，隻是開個玩笑，哈哈。”
但橫井似乎還沒有消氣，用日語喃喃自語。
“我們帶著刀，你們都帶著槍嗎?”真是個固執的中年男人，但這句話是對的。就像武士和忍者在美國人看來是日本人的象征一樣。一提到美國，通常就會想起騎馬的的牛仔和槍。且慢?牛仔?槍?
那一瞬間，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回憶中的遊戲。第一個利用家庭電視玩射擊的遊戲，叫“獵鴨”。
這個!就是這個!
“你要我做把槍給你?”橫井先生停下切牛排的刀問我。
“是的，給我做個電子槍吧。”
“電子槍?”橫井好像在聽什麼鬼話似的，用微妙的表情看著我。沒辦法，我又拿出練習本，隨便用筆開始畫畫，還是畫出來容易些……
“這把槍就像這樣，幸好我們的遊戲機有電源端口，可以向電子槍供電。如果你扣動扳機對準電視，子彈就會打中屏幕上的靶子。”橫井似乎對我的說明很感興趣，一邊收拾牛排盤子一邊向我走了過來。
“很有趣，但這是怎麼操作的呢?”
“坦白地說，我也不知道以什麼方式向顯像管電視開槍，裏麵就會出現擊中判定。”
橫井聽完也陷入了沉思中。
三天後，我和橫井先生在國際機場握手告別。
“美國市場的突破口就是這把槍，橫井先生，請回到日本創作吧。”
“聽了孟君的話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好像大概有了頭緒。電子槍完成後會馬上聯係你的。但是，射中靶心的程序會打給誰呢?交給茂君嗎?”
“不，現在《超級瑪麗》的卡帶還在測試中，所以茂先生應該也很忙。”
“那要交給誰呢?”
“我會在美國做的。”
“什麼!?你要在這裏做?有時候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隻要一開口，就會出現各種異想天開的東西，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是一種讚美。”
“當然是稱讚，見到你後，公司的生活越來越有意思了。請務必幫助荒川先生贏得美國市場。”
“請別擔心。”
就這樣送走橫井，過了一會兒我獨自走出了機場，然後前往美國分公司辦公室。我突然打開安靜的辦公室的門，把在裏麵倒威士忌的荒川實嚇了一跳，酒灑在了桌子上。
“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反正你就隻會坐在桌子前喝酒，就不要對努力工作的員工說教了。”
荒川惱羞成怒地回答說:“你在說什麼話，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我。”
“每天光坐在那裏喝酒，倉庫裏堆著的遊戲機能賣出去嗎?我們得想辦法找到出路。”
“你以為我什麼都沒做過嗎?沒有賣場願意接受東西，這怎麼進行銷售啊？在美國遊戲機已經沒有市場了。價格已經降無可降了，賣場對我們的產品仍然是是嗤之以鼻。”
“那你跟賣場說過隻要願意陳列機器，我們就可以給錢嗎?”
“什麼?光是陳列就給商場錢嗎?你是不是瘋了，為什麼我們要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