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抱緊胳膊,她像是被人扼製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
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傳來,溫棠害怕極了,怪叫、咬齧聲傳來。
溫棠縮在牆角,一動也不敢動,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一隻又大又肥的老鼠拖著細長的尾巴,向她不斷的靠近。
吸溜一聲,老鼠竄到了溫棠腳背上,細密的牙齒啃著她的肌膚。
“啊……”
溫棠驚呼一聲,倏地起身,老鼠跑了。
在一片黑暗裏,溫棠提心吊膽,老鼠亂竄亂叫的聲音還在耳旁回蕩 。
溫棠神經緊繃,不敢有絲毫鬆懈。
她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隻覺得每分每秒都很煎熬。
蟑螂蹦到溫棠身上,不過片刻,溫棠身上各處像是被針紮了一樣。
好疼好疼……
時間已然過去一天一夜了,溫棠因為長時間未進水,嘴唇裂開了一道縫,隱約滲出血跡。
實在熬不住了,溫棠用力拍打著地下室的門,她雙手拍的紅腫疼痛,卻沒有一點回應。
不知道過了幾天,溫棠感覺自己快要死的時候,地下室的門開了。
溫棠趴在地上,半死不活,幾個女傭把她拖出了地下室。
外麵很亮,溫棠眼睛一陣刺痛。
白秀珠坐在沙發上,姿態一貫的優雅。
“媽媽,我錯了。”
溫棠又病了,憑著慣性記憶,她像從前一樣認錯,聲音因為極度虛弱,變得軟軟糯糯。
她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半大的小女孩揪著顧一荊的袖口,一遍遍不厭其煩的說著,“哥哥,我錯了。”
不管她犯多大的錯,顧一荊都會原諒她。
可那隻是顧一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顧一荊了。
白秀珠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但轉瞬即逝。
溫婉怒氣衝衝的走進來,嬌縱的大小姐,怎麼會容忍別人染指她喜歡的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一直看不起的溫棠。
“你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也敢勾搭謝沉洲?賤人!”
溫婉狠狠地踹向溫棠的腹部,連著踹了好幾腳。
“我錯了,我錯了……”
溫棠像機器人一樣一遍遍的重複著,沒人知道,她生病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而病因不詳,醫生也隻能給她開些穩定情緒的藥。
上一次犯病,還是在被造黃謠的時候。
每次犯病,溫棠就跟癡傻了一樣,眼睛空洞無神,嘴唇翕動不止,就連說話,也是不斷的重複。
白秀珠瞥了一眼渾身發顫的溫棠,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溫婉還在不停的踹著溫棠,一下比一下用力。
“婉婉,注意形象。”
白秀珠眉頭微皺,似是不滿溫婉的這一舉動。
溫婉頓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媽,你是不是心疼她了?”
白秀珠遲疑了片刻,她也說不上對溫棠什麼感覺,可那一抹不忍的確是真的。
“媽,你怎麼可以心疼她?怎麼可以……”
溫婉嗓音裏帶著哭腔。
白秀珠心疼的攬住她,連忙解釋道:“婉婉,媽沒有心疼她。”
“那你為什麼不替我出氣?”
“媽一會就懲罰她。”
哄好溫婉後,白秀珠聲音淩厲道:“林媽,給我拿板子來。”
林媽有點猶豫。
“夫人,棠棠身子本來就不好,兩天又沒吃沒喝,肯定受不住。”
溫婉眼睛半眯,雙手環胸,“林媽,你是在為她求情嗎?”
“大小姐,我不敢。”
“那還不快拿板子去?”溫婉驀的抬高了聲音。
林媽不敢不聽。
厚厚的木板,上麵鑲著小釘子,光是拿在手裏就很重,更別提打在人身上。
溫棠直不起身子,兩個女傭按住她的肩膀,讓她趴在地上。
白秀珠手拿長板,高高的舉起,重重的落下,溫棠的後背出現了一道血痕。
“啊……”
溫棠痛苦的呢喃著。
一聲接著一聲。
欣賞著溫棠淒慘的樣子,溫婉唇角微勾。
她對謝沉洲沒有那麼愛,隻是覺得跟他結婚,她的身份和地位都會提升一大層,就算是那些頂尖大家族的人,也得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謝太太。
而現在,卻被溫棠捷足先登,不管謝沉洲是否動真心,溫婉都咽不下這口氣。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染指。這是多年養成的嬌縱脾性在作祟。
打的差不多了,白秀珠扔了木板。
溫婉輕蔑的掃了一眼溫棠,“讓她出去跪著。”
女傭麵露遲疑,以溫棠目前的情況,別說跪了,清醒都是個問題。
“沒聽到大小姐的吩咐嗎?”白秀珠厲聲道。
幾個女傭又將溫棠拖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