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張媽敲了敲房門。
“先生,溫小姐,飯好了。”
一聽到吃飯,溫棠眼眸微亮,閃著細碎的光,她掀開被子下床。
“站住,我讓你去吃了嗎?”
謝沉洲聲音不急不緩。
溫棠早已餓的饑腸轆轆,頭暈眼花,毫不誇張的講,她剛才睡著的時候,夢裏全是美食。
“謝沉洲。”
溫棠微微仰起頭,眼尾上揚,明亮的秋眸裏帶著點細碎的笑意,嘴唇微微嘟起,搖晃著謝沉洲的胳膊。
女孩嗓音甜軟,卻不發膩,帶著點不自覺的撒嬌。
溫棠跟了他那麼長時間,性子溫柔卻疏離,仿佛帶了一層麵具,情緒穩定的像一潭死水,一點波瀾都不起。
除了在床上能軟下聲音求求他,其餘時候都恨不得對他視而不見。
謝沉洲算了算,溫棠跟他撒嬌的次數不超過三次,這人就是屬牙膏的,不擠不出。
“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呀?”
“不好,我不餓。”謝沉洲故意拒絕。
“可是我餓了。”
謝沉洲睨了她一眼,“你不是挺能耐嗎?傷成這個死樣子,連聲都不吭,還會怕餓?”
溫棠沒說話,轉身往床上走,還沒等走幾步,謝沉洲就一把將人拽了回來。
“說你兩句就不樂意?”
“你不讓我吃飯。”
溫棠小聲控訴著,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謝沉洲身上,臉蛋更是貼著他的胸膛。
對於溫棠的“投懷送抱”,謝沉洲愉悅的低笑幾聲,“讓你吃。”
他牽著溫棠的手下樓。
桌子上擺滿了美食,盡管每次溫棠都說什麼也可以,張媽還是摸清了她的喜好,上麵擺著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溫棠洗了手,剛想拿筷子吃飯。
“等等。”
謝沉洲抽出兩張濕巾,捏住溫棠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條斯理的擦著。
溫棠的眼睛就沒離開過餐桌,可謝沉洲就像是故意的一樣,速度越來越慢。
“哎呀,你怎麼還沒擦好啊?飯都要涼了,你能不能快點?”
溫棠並不知道,她無意間發出的聲音帶著一股嬌嗔,她的注意力全在美食上了。
“剛才你手碰了藥,給你仔細擦擦。”
溫棠迅速抽回手,“我沒有那麼講究。”
說完,她端端正正的坐好,拿起筷子。先吃哪個呢?是小酥肉還是紅燒肉?
溫棠將筷子伸向那盤紅燒肉,她手指一直在發抖,怎麼也夾不起來。
每次發作後,溫棠就像經曆了一場大病,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就像現在這樣,她連塊肉都夾不起來。
醫生好像說過,如果不能及時救治的話,她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
至於嚴重到什麼地步,醫生也沒說,隻是搖頭歎息。或許是重度抑鬱,又或許半身不遂,又或許器官衰竭……
“怎麼了溫小姐?是飯菜不合胃口?不應該啊,我都按照你的喜好做的。”
見溫棠遲遲不夾進嘴裏,張媽一臉困惑。
溫棠莞爾一笑,“沒有不合胃口,我又不挑食,而且這些都是我喜歡吃的,謝謝你張媽。”
張媽慈祥一笑,“你喜歡就好,多吃點。”
溫棠點點頭,壓下心底的酸澀,使勁的夾住那塊紅燒肉,即將放入嘴裏的那一刻,還是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