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
玫瑰公館頂樓。
寬敞的房間,窗簾被拉的死死的,一點光亮也透不進來。
男人坐在黑色的椅子上,長腿交疊。狹長且銳利的眼眸,注視著樓下宴會廳的監控。
畫質清晰,男人甚至能看到每個人的變化,譬如謝沉洲手上的青筋,已經凸起了。
想來,謝沉洲應該到了暴怒的邊緣。
男人輕笑一聲,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酒杯,猩紅色的液體不停的晃動。
一時之間。
竟讓人分不清裏麵的是血液,還是紅酒。
“先生,謝沉洲會上去嗎?”
身後的保鏢突然出口。
男人眼底帶著一絲興致。
“他會上去的。”
隻要謝沉洲抱走台上的女孩。
媒體必定不會放過這樁醜聞。
輿論影響也夠謝沉洲忙活一陣了。
說不定,還會牽扯到江家。
“先生的這一局設計的極為巧妙,僅用一個女人,就能將明瀾拉下台,再用輿論重創謝沉洲,江家也會遭受影響。”
的確足夠巧妙。
但也很冒險。
倘若謝沉洲薄涼無情一些,這一局也不會那麼順利的開展。
情字難解。
用情設局,人心做賭注。
深情之人,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除了入局,別無選擇。
男人頭微微向後仰,眉眼間籠罩著一股愉悅。
交手的第一場,他贏了。
樓下宴會廳。
江淩恒死死的按著謝沉洲的肩膀。
雙方無聲的僵持了幾秒。
謝沉洲麵無表情的拂開江淩恒的手。
“舅舅,我不是你,更不是外公,也不是謝家那群人。”
言外之意就是,謝沉洲不會因為所謂的利益,而放棄愛的人。
“謝沉洲,就算你能救得了她一時,那往後呢?你能娶她嗎?”
謝沉洲冷笑一聲。
那點對親人的尊敬全部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為什麼不能?”
“沉洲,停止這場鬧劇吧。”
明瀾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趁著麵具還沒有摘下來。
她想讓謝沉洲出麵,帶走台上的女孩。
這樣,有謝家頂著輿論壓力,明家受到的影響會相對小一些。
“明總是害怕了?也對,台上的女孩說不定就是你的親生女兒。”
白秀珠突然出口。
聲音不大不小。
確保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明瀾麵色鐵青。
白秀珠輕笑出聲,帶著嘲諷和輕蔑。
很多年前,她被迫承擔莫須有的罪名時,也是這樣的無助。
事情的發展基本已經成了定局。
一切都在那個人的掌控之中。
每一步,都絲毫不差。
謝沉洲不再理會江淩恒。
正想抬步往台上走。
就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
“謝沉洲。”
溫棠提著裙擺,步子輕盈優雅,她牽起謝沉洲的手,莞爾一笑。
“我在這。”
包括謝沉洲在內的,宴會廳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都認定台上的人是溫棠。
而現在,正主在麵前。
那台上的人是誰?
白秀珠麵色大驚。
“你……你為什麼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溫棠眨了眨眼睛,扮作無辜相,笑著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