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溫棠醒來的時候,謝沉洲已經不在了。
不知為何,他這兩天出奇的忙,總是早出晚歸,眉眼間總是透著疲憊。
溫棠隻以為臨近年末,公司業務繁忙。
收拾好後,溫棠去了傅弈川的研究所,位於南港亞倫區靜海道58號,地上三層,地下一層。總體規模不算大,勝在設施先進。
傅弈川衝著溫棠招了招手,嘴角的笑容都咧到了後腦勺,“小嫂子。”
溫棠一怔,對這個稱呼有點沒反應過來。
傅弈川解釋,“你們不是領證了嗎?我應該叫你一聲嫂子,但我歲數比你大,所以叫小嫂子。”
溫棠點點頭,表示了然。
“走吧小嫂子,我先帶你去做個全身檢查。”
溫棠笑著推脫,“不用了,我來找你有別的事情。”
傅弈川一頓,“那行,去我辦公室。”
“好。”
傅弈川刷指紋,帶著溫棠去了二樓,一進辦公室,入眼就是一片狼藉。
文件七零八落,地上一堆寫廢的A4紙團,桌上還擺著一碗吃剩下的泡麵,椅子上堆滿了各種雜物,沙發上擺滿了醫書。
連個落腳點都沒有,更別提坐下了。
傅弈川麵露尷尬,抓了抓頭發,連忙整理了一下沙發上的醫書,騰出了一個空。
“小嫂子坐。”
“謝謝。”
傅弈川又給溫棠沏了一杯茶,遞到溫棠手邊,“小嫂子,你找我什麼事?”
溫棠神色微斂,“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性,我隻能活三個月。”
傅弈川嘴裏的茶水差點噴出來,眼裏全是難以置信,嘴唇抖動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製毒的人,親口告訴我的。”溫棠言簡意賅道。
盡管沒有多餘的解釋,但傅弈川已經明白七八分了,他麵色帶了些嚴肅,“洲哥知道這事嗎?”
“我不想讓他知道。所以,請你替我保密。”
傅弈川一臉的為難,這事怎麼說也不該瞞著謝沉洲。
“小嫂子,洲哥對你的身體很上心,隔三差五就會來一趟,詢問抗藥的情況。如果我知而不報,恐怕……”
“即便他知道,也無能為力,隻會徒增悲傷。如果他不知道,尚且還能懷著期望。我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後的三個月裏,我跟他能做一回普通的夫妻。哪怕是營造假象,也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傅弈川隻好點頭答應。
“小嫂子,製毒的人是誰?說不定……”
“沒有說不定。”溫棠笑著打斷他,“製毒的人是厲硯修,沉洲同父異母的兄弟。”
傅弈川徹底沉默。
如果是別人,還有的商量。如果是厲硯修,那這事就陷入絕境了,沒有轉圜的餘地。
“小嫂子,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有沒有辦法,可以暫時壓製我體內的病毒,隻要一年就好。”
傅弈川眉頭微皺,“有倒是有,不過毒性太大,不能稱之為解藥,隻是以毒攻毒。一旦服用,你會在原來基礎上忍受十倍,甚至更多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