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必先看清了三艘巡洋艦的造價後,才知道自己接下了多大的一個包袱。
肇和號清政府已付75000英鎊,缺135000英鎊,加保管費及運輸費共缺尾款152828英鎊;應瑞號清政府已付122400英鎊,缺81600英鎊,飛鴻號清政府已付30000英鎊,缺170000英鎊。三艦尾款合計386600英鎊,按照現在的彙率,大約就是350萬元,而新華銀行當初的開辦資本也不過400萬元而已。
李必先痛苦地抓了一抓頭發,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大話已經說出去了,隻有硬著頭皮把這事情報上去了,希望司令看在自己這幾個月奔走辛苦的份上,把自己留下吧......
而在交通艇的前甲板上,幾個海軍軍官則是一臉興奮,“司令,這李奧真能把那三條巡洋艦弄回來嗎?”
“薩長官已經答應會去盡力疏通程序,隻要有了錢,總是有辦法的。”林國庚也是一臉興奮,“總之回去後先選派人手,隻要事情定了,馬上就出發去接艦。”
江風鼓蕩著林國庚的海軍大衣,三個月前,他還隻是“建安”號驅逐艦的艦長,要是沒有這個機會,他也許會終老在這長江之上。而現在,他已經是備受各方勢力重視的長江艦隊司令......而在不遠的將來,海軍司令的職務好像也不是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想到這裏,他回頭叮囑幾個軍官,“現在大局未定,我們以後有求於第一師的事情還很多,大家一定要聽李司令命令,不要流露出半點其他的想法。”
而此時在徐州的李奧並不知道自己的軍需處長幫自己已經應下來了這麼巨量的一筆開支,他半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接待著一位神秘的客人。
這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麵頰微瘦,眉眼靈動,穿著一身長衫,外麵套了一件紫貂皮的坎肩,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種瀟灑自若的意味。襯托之下,就連陪同他過來的陳祖濤,都顯得有些木訥和呆板了。
李奧微微一笑,“想來這就是名動天下的楊皙子先生了?兄弟有傷在身,未能遠迎,實在是抱歉得很。”
見李奧主動問話,楊承瓚微微一頷首,“李師長太客氣了,楊某來得倉促,才是要李師長贖罪。”
一陣寒暄,兩邊分賓主坐下,楊承瓚拱了拱手,“李師長,此次皙子前來,受袁宮保所托,一是探望師長病情,二則南北和談,茲事體大,總是想聽聽師長的意見。”
李奧微微一笑,“勞宮保牽掛,倒是沒有什麼大恙,再有個幾天也就能起來了。兄弟不過一師人馬,地盤也就蘇北十數縣,怎比得宮保手下虎賁十萬,又手握大半個華夏的土地。南北和談這種大事,兄弟實在是插不上嘴,宮保有什麼吩咐,皙子先生但說無妨,但凡是兄弟能力之內的,一定照辦。”
楊承瓚看著麵前這個滿麵堆笑的年輕人,心裏卻是不斷地在盤算著。南方民黨那些人物,他多少都有耳聞,而這個李奧,則是如同石頭縫中跳出來的一般,然後就順勢竄起,居然是一手攪動了江浙兩淮光複的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