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北的建設一片欣欣向榮的時候,在遙遠的北方,冬日的燕京則是暗流湧動。
石大人胡同的總理大臣府門庭若市,成天都是各方勢力的代表進進出出,就連袁慰亭那些幕僚裏麵也是暗流湧動,都盯著未來新政府那幾個有限的位置。
雖然每天迎來送往,袁慰亭卻是神采奕奕,成天就是會客、擬文電、作指示,事無巨細都親自過問,多年的經營,眼看就要見成果了。雖然一切看起來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但是在沒有最後確定前,他不想看見任何意外、
徐世昌才走到袁慰亭書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的笑聲,從清室同意退位那天開始,袁慰亭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卜五,來了啊!”見到徐世昌走進來,袁慰亭笑著和他打著招呼,“退位詔書和優待條件的稿子送去了?”
“是,已經按宮保的意思送給太後看過了。”徐世昌點點頭。
“太後怎麼說?”
“無非是在些支末細節的上糾纏了一下,大的條款倒是沒有什麼話......”說著,徐世昌將標記過的稿子遞給了袁慰亭。
“一會用電報發給江寧那邊,讓唐紹儀盡量爭取吧......”袁世凱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然後感慨點點頭,“咱們都曾經當過大清的臣子,現在局勢到了這一步,能為皇上和太後多爭取一點是一點吧......”
在座的幾個幕僚哪裏還不知道他的意思,都紛紛附和。袁慰亭微笑著擺了擺手,“好啦,別在老頭子這裏坐著了,都出去辦事吧!這幾天大局將定,大家把自己手頭的事情都看緊了......”
說著就站了起來,朝徐世昌招了招手,“卜五,你跟我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幾位幕僚應了一聲,紛紛告辭,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用羨慕的目光看了一眼徐世昌。
不過,他們也知道,徐世昌的位置,是他們這些幕僚羨慕不來的。人家那可是任過軍機大臣,授過體仁閣大學士的,與其說是謀士,其實更像是袁宮保的盟友,據說已經內定了未來國務總理。
等眾人走後,袁慰亭帶著徐世昌一前一後走進了內院的一間廂房。徐世昌走進裏麵一看,王士珍、馮國璋、段芝貴等幾個北洋的心腹都在裏麵,牆上是掛著大幅的長江中下遊地圖,幾個人正圍著地圖指指點點。
徐世昌從小站練兵開始就和袁慰亭交好,這些北洋的將官他自然都是熟悉的,當下便點頭微笑著和幾人打了個招呼。
袁慰亭自己在當中坐下,朝王士珍吩咐道,“聘卿,你說說情況吧!卜五還不知道咱們商議的是什麼。”
都是熟人了,所以王士珍也沒客套,走到地圖前,一邊指點著一邊介紹了起來,“現在眼看大事將定,宮保的意思是未雨綢繆,研究一下南北到底處於一個什麼樣的軍事地位,將來要是大局有變,又應當如何應對。”
他用手指著地圖,“現在南方民軍沿長江、淮河一線布置,根據情報推測,我軍正麵主要湖北有兩個師,江西有兩個師,蘇北兩淮的李奧一個師,但是根據最新的情報,該師已經擴編,實際兵力已經接近三萬人!”
“三萬人?”聽到這個數字,徐世昌皺了下眉頭,這才幾天,這個李奧的部隊就膨脹了一半,他想幹嘛?
王士珍顯然沒有注意徐世昌的表情,徑直接著說了下去,“江寧周邊有十多支部隊的番號,編製很雜亂。另外,南方諸省,戰鬥力比較強的是湖南的一個師,四川的一個師,浙江的一個半師,廣東的一個師,雲南的一個師......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地方部隊,總計四五十萬部隊......”
“......不過嘛......”王士珍稍微賣了個關子,“經過仔細分析,這些部隊數量雖然眾多,但是實際戰鬥力堪憂。湖北黎元宏部已經私下向我軍輸誠。粵、桂、滇、川各軍雖然都有一定戰鬥力,但是距離長江很遠,補給不充分,很難發揮。浙軍現在和江浙那些立憲派攪在一起,不出來給我們添麻煩。倒是李烈鈞的江西兩師部隊,裝備和訓練都很充分,而且都是死硬之民黨。至於江寧那些亂七八糟的部隊,最後能拉出來一個師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