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老道他們的臉色這才變得好看了一些,以殺止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他們心裏雪亮,看呂風他們錦衣衛這等大舉出動的模樣,鐵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去執行,可是在天竺,能夠有誰有這等麵子,讓錦衣衛傾巢出動呢?答案是很明顯的了。如果那人真的在天竺,那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奪取天竺的大權,整頓大軍殺回中原的。自然,看到了大明水師,他是一定會起意俘虜這支艦隊的。
沒奈何,殺罷!就算是神仙,有時候也是出於無奈,一顆慈悲心,翻為殺人意。
十幾條詭異的黑影混雜在了呂風的錦衣衛大隊人馬中,偷偷的潛入了海灘。剛剛上岸,他們就急速的鑽進了那沙地中,以地行之術朝著四周擴散了開來。呂風看了看沙灘上的那幾個小小的土包,緩緩的點頭。那天魔無名氏則是一臉的嘴饞模樣,眼裏水汪汪的,口水都差點滴了下來。若不是呂風在她身邊盯著她,她早就鑽進地麵,追殺那些僵屍去了。
海灘上,一個看起來權高位重,很是有點派頭的黑胖子帶著上千形容卑微、舉止之間謹慎小心的仆役迎了上來。遠遠的,那胖子就大聲的的笑著叫嚷起來。呂風身邊的通譯官臉色立刻輕鬆了不少:“阿彌陀佛,這家夥說的話我能聽懂。”看到呂風古怪的眼神,那通譯官連忙解釋到:“呂大人啊,這天竺一國,各地使用的土語可都是不同的,有數百種土語呀!我能聽懂十七種,在中原已經是少有的人物了。”
呂風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突然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如此,這天竺皇帝的權勢,怕是還沒有收服全境吧?這等民不同語的事情,隻可能是地方豪強太強,中央太弱才會發生的事情啊。這般說來,那人如果想要在天竺拉起一支足夠強的軍隊,還是挺困難的呢。”想到這裏,呂風的心情頓時大為輕鬆起來,看樣子,是不用準備打仗了。
那胖子又大聲的叫嚷了幾句,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通譯官連忙迎上去,和他相互摟抱貼了貼臉蛋,這才咕噥著說了幾句。看得那通譯官比劃了幾個手勢,呂風立刻揮揮手,頓時有上百錦衣衛端著大木盤,把禮物獻了上去。綾羅綢緞,各色珍寶,華美的瓷器,看得那黑胖子是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中跳了出來。黑胖子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彷佛看到了多年未遇的好友一樣,朝著呂風撲了過來。
“哈哈哈,這位大人好啊!”呂風也笑著迎了上去,人家都這麼熱情了,自己自然要表現得識趣些嘛。狂龍不壓地頭蛇,那張三豐在天竺都吃了癟跑回中原的,還是要和這些本地人拉好關係啊。‘砰’的一聲,那大胖子彷佛一顆肉彈一般撞進了呂風的懷裏,緊緊的和呂風摟抱在了一起。呂風的臉色慘變,就算被那天魔全力擊上一掌也不會變色的臉蛋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起來。
一股子混雜著汗臭、狐臭、腳丫子臭,同時有著一股難聞的油煙味道,另外更有一種濃烈無比的,麻辣刺鼻的酸臭味道,彷佛兩股洪水,順著呂風的鼻孔直衝了進來。這位呂大統領,最欣賞的是春夜的花葉香味、夏天的淡淡青草味、秋日的果香、冬季的雪氣,哪裏聞過這等可怕的,就算是中原掏茅坑都不會有的味道?
若不是怕失禮,呂風早就捂著鼻子嘔吐了起來。無奈何,他隻能關閉了五感,帶著毛骨悚然的感覺,親切的拍打著這個黑胖子油膩膩的背脊。天啊,所謂的天竺古國,傳說中佛祖出生、無數羅漢菩薩修行的地方,就是這個味道?那通譯官站在旁邊,很狼狽的賤笑著,他看到了呂風那古怪的眼神,自然也知道呂風為什麼形容變得如此古怪。
幸好這時候馬和帶著一批人馬也登上了海岸,呂風立刻無比殷勤的把那大胖子直接丟進了馬和的懷裏:“啊呀呀,這位英吉布大人可是這個邦權勢最大的人物,若不是他正好在海濱莊園消暑,我們還看不到他呢。馬大哥,你是這次出使的正使,來來來,你們多親熱一些。”
馬和笑著朝著呂風點點頭,學著方才呂風的模樣,熱情的和那英吉布摟抱了一下。馬和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無比,彷佛活生生的吞下了一百隻蠍子、五十隻正在下蛋的癩蛤蟆一樣,整個臉色都變綠了。他看向呂風和那通譯官的眼神,充滿了惡毒的仇恨,彷佛就要立刻拔刀把呂風他們給幹掉的模樣,嚇得那通譯官腳尖一抖,偷偷的溜進人群中去了。
呂風也是心裏翻寒,他不怕馬和拿刀劈自己,反正估計馬和是劈不動他一根寒毛的。他害怕的是馬和把那大胖子又交還給自己,這位胖子大人身上的味道,可是擁有著能夠殺死大羅金仙的恐怖威力的呀。為了自己的道行不至於後退,也為了自己不至於惱羞成怒,一天雷把這海灘上的天竺人都給轟碎了,呂風很明智的選擇了帶著一批錦衣衛、通譯官,朝著那些海灘上的土民迎了上去。
‘哇啦哇啦’的羅嗦了小半個時辰,呂風終於得知了,這裏還從來沒有見過中原人呢。隨手丟給那些土民的幾塊在中原最廉價的棉布,都讓這些衣著襤褸的土民興奮得哇哇亂叫,呂風看得出來,他們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唔,看樣子朱允玟他們不在這裏。想來也是,張三豐送朱允玟離開中原,就算要安排他,也要把朱允玟安排到一個繁華的腹心城市,不會把他丟在遙遠的南方海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