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10章 魔劫之前(1 / 3)

“呂大人,您怎麼回京城了?”小李子看著呂風那滿是邪氣的臉蛋,不由得有點膽怯起來,小心的退後了一步。

呂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小李子,前幾年,可真對不住兄弟你了。我呂風,還是依靠你才進的燕王府,可是,後來我呂風得勢了,卻一直打壓你。你好容易成立了個東廠,卻被我的錦衣衛壓得死死的,沒有出頭之日,唉,我們私下裏也有了不少的衝突,做哥哥的我,可真正是對不起你。你,不會懷恨在心罷?”

那滿臉的笑容,配合著四周呼嘯的寒風,以及那從高牆外被卷進了皇宮,飄飄蕩蕩四處亂飛的黃葉,小李子簡直就有如三伏天被一桶冰水從頭蓋骨裏潑進去了一樣,冷得那個難受啊。身上直哆嗦,心裏則是怕得要死,不知道呂風到底和他說這些有什麼用意,要知道,呂風以前主動道歉過的對象,可都滿門抄斬啦!小李子在心裏尋思到:“最近公公我的東廠,沒有太大的動靜罷?”

看得小李子那滿臉青白的可憐模樣,呂風不由得大笑起來,搖搖頭,拍打了一下小李子的腦袋,呂風又點點頭說道:“罷了,畢竟是這麼多年的交情,以前你的東廠和錦衣衛爭權奪利,也是應該的,我呂風,不怪你。以後,嗯,李總管,以後皇上可要你多多照應了呀!朝廷內外的事情,可都要幫皇上盯緊了。我們都是先皇最信任的臣子,可不能對不起先皇啊。”

緊緊的握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嚇得小李子以為呂風就要下重手了,頓時身體猛的軟了一下。呂風臉上浮現出遏製不住的笑意,歎息了一聲,輕輕搖頭後,隨手把一本書冊交給了小李子。“這是我義父手中所有騰龍秘諜組織的名單、聯絡方式,日後,這些東西,甚至可能是錦衣衛,都要交給兄弟你了。李總管,李兄弟,不要讓我呂風失望啊!”

突然的頓了一下,眉頭緊縮的呂風歎息到:“另外,我呂風的義兄厲竹在江湖上,卻是有很大的一份基業。想來,李總管是很樂意替本官照應他的。”朝著小李子點點頭,呂風的身影突然消失在空氣中,這被呂風用來傳信的,不過是呂風分化出來的一具分身罷了。最終,呂風還是決定,讓厲竹留在江湖上,最起碼,會比跟著他安全得多。隨口的囑托,小李子卻是不敢違背的。

隱約的,小李子聽到耳朵邊有一縷極細的聲音在叮囑他:“這些事情,你誰都不要說,先著手接收騰龍秘諜的勢力罷,日後,朝廷中,可就是你李總管一人獨大了!還記得當年白雲老道給我們卜卦算出來的命格麼?你高倨其上,受無數人朝拜,而我呂風呢,帶著一片屍山血海,卻是在旁邊觀望的。這老道,卻也有幾分本事。”幽幽的,帶著幾分媚惑氣息的聲音嫋嫋遠去,“李總管,記住,這些話,可不能對別人說哦?最起碼,夏至日之前,可不能告訴別人。”

強大的魔力,讓小李子深深的記住了呂風的話,夏至日之前,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今天的事情。他就有如一具行屍走肉,緊緊的抓住了那本象征著大明朝最強大情報機構的厚厚的書簿,點點頭,突然間煞氣飛揚的,朝著深宮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峨嵋山、青城山、點蒼山、地下鬼宮、荒漠陰穀等等遊仙觀門徒聚集的地方,在秦道子、蕭龍子、邪月子、靈光子的指揮下,那些遊仙觀門徒把值錢的、重要的藥材、材料等等物事席卷一空,全部通過趙月兒架設的法陣,送入了瑤池中去。

每個據點的虛空中,都有秦道子巨大的全身像浮了出來,他在那裏扯著脖子,口水四濺,聲嘶力竭的嚎叫著:“兄弟們,我們遊仙觀的兄弟們,這回是我們出頭的機會來啦!我們掌門人得到了機密的消息,有一群海外的魔頭要來中原搶地盤啦,他們的口號就是趕走中原道門的正教修士,讓他們來中原吃香的、喝辣的!”

眼裏那個金光燦爛,渾身仙氣繚繞,秦道子嘴角積著一堆的白沫,在那裏發狂一樣的咆哮著:“兄弟們,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中原的地盤,應該是我們的,中原的名山大川,應該是我們的,中原的美貌……啊,這個,中原的所有的好處,都應該是我們的!所以,老子……這個,本觀主決定啦,好處,我們一定要占!”

凶狠的目光掃過了所有的門人弟子,所有遊仙觀的地痞流氓無賴惡棍同時舉起了右手,無數道劍光直衝雲霄:“我們的,我們的,我們的!”那聲勢驚天動地,龐大的煞氣彌漫四周,騙天老道等一元宗的正統道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蕭龍子喃喃自語到:“這群小牛鼻子,他們還真是團結一致啊!若是三十年前,我們一元宗就有這樣的弟子,誰還敢欺負上門來?”

右手狠狠的揮動了一下,秦道子大聲喝道:“對!所有的好處,都應該是我們的,我們遊仙觀,錯了,現在是我們一元宗,是中原最強的道門,我們就該有最大的好處!兄弟們,我們等著,等著他們兩虎相鬥,兩敗俱傷的時候,我們就用一元宗的名義出山,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們一元宗,就是那漁翁,等他們都死光了,兄弟們,你們說怎麼樣?”

無數法寶衝天而起,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來自藏天印的巫族密寶,這些地痞無賴發狂的嚎叫著:“等他們兩敗俱傷,兄弟們上去打悶棍、下迷藥、黑布袋套腦袋,搶光他們的山門,搶光他們的飛劍,搶光他們的法寶,搶光他們的美貌弟子!中原一統,唯我一元!”數萬真元雄渾的門人同時呐喊,那聲音簡直就有如一聲天雷,震得方圓數百裏地都在顫悠。

秦道子等老道連連點頭,同聲厲呼:“如此,徒兒們,好好的磨礪你們的飛劍,好好的鍛煉你們的法寶,好好的養足一口先天元氣,等得他們力盡疲乏之時,就是我一元宗奠定中原道門真正領袖的大好時機!掌門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隻要兄弟們好好的拚命,這個大大的錦繡天下,就是我們的!……你們,怕死麼?”

“不怕,不怕,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爺爺我們有什麼好怕的?”這遊仙觀的門徒,都是一群亡命之徒,誰知道害怕怎麼寫?他們就彷佛那紅塵間市井內鬥毆爭地盤的幫派分子一樣,想到的就是搶奪了更多的地盤後帶來的好處,誰又會擔憂自己是否可能倒在那腥風血雨中呢?海嘯一般的聲浪遠遠的傳了出去,遊仙觀的駐地內,殺氣彌漫,煙塵蓋天,天空中雲層滾滾,那萬裏浮雲,都被他們的煞氣衝動了。

萬裏虛空之上,渾身破爛的夏頡坐在一塊被他禁製住的流星上,滿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身前那上百名渾身籠罩著強烈金光的人影。良久,夏頡這才吊兒郎當的說道:“諸位好朋友,神魔、封神兩戰之後,好久不見了啊!廣成子,你欠我三百個金錢的酒賬;雲中子,你欠我八個銀錢的賭金;懼留孫,你別躲,我看著你了,你偷喝了我那唯一一壇的百髓液,你說罷,一滴值多少錢?”

絮絮叨叨的數落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他麵前那百多個人影身上的金光黯淡,一個個狼狽無比的露出了真容來。這些上古的神人,看著夏頡那趾高氣揚、神氣活現的模樣,氣得牙齒直癢癢,一個個拳頭緊握的,恨不得就衝上去暴揍他一頓。良久,還是黃龍真人先開口了:“夏頡,你閉嘴,你從我們這裏弄去的好處還少麼?當年我們誰沒有被你仗勢勒索過?嗯?”

磨著牙齒哼哼了幾聲,黃龍真人雙目金光閃過,朝著下方看了一眼,突然笑道:“諸位仙兄,看來,此番小弟的一元宗,卻是要獨占鼇頭,取最大的好處了。嘿嘿,昆侖山也威風了這麼久,也該讓小弟的一元宗出頭了罷?看看,多大的煞氣,多大的威風啊,我們的雲路,居然都被衝散了,實在是讓小弟心中暗喜啊。”

一群太古神人憤怒的喝罵起來,紛紛指著黃龍真人的鼻子叫嚷個不停。尤其那些還有門人弟子在下界開枝散葉的神人,更是叫嚷得厲害,紛紛指責一元宗敗壞了規矩,紛紛指責呂風那家夥實在是心狠手辣,把整個中原道門都利用了當作工具了。

夏頡看的鬱悶,聽這些神人吵吵鬧鬧的,他更加有化為一柄巨劍一劍劈下去的衝動。提起體內巫元,他暴聲喝道:“閉嘴,一群老不死的,你們誰又是真正關心體恤自己隔代傳人的?哼哼,你們這一次,不也是把整個中原道門當作工具了麼?你們這一次,難道又是懷了好心?那呂風,不就是按照你們的意思,變成了如今陰險J詐無恥下流,無惡不作兩手血腥的魔頭麼?哼,虛偽!”

百多個神人的臉色一起垮了下來,廣成子陰不陰陽不陽的哼哼到:“夏頡老兄,我欠你的錢是不假,可是所謂砍樹不傷皮,打人不打臉,你這樣子說,可就有點……雖然,實際上,我們的確,這個,很久以前就做下了功夫,一切都是我們在背後安排的,可是,你也不能這樣說我們,彷佛我們比呂風還要J詐無恥了一樣!”

咳嗽了一聲,黃龍真人一臉坦白的說道:“這個,其實都是意外,誰能想到呂風,他居然在進了一元宗以後,會有機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模樣呢?一切都是意外,都是意外啊。雖然我們是神,可是偶爾也是會失誤的,這個教訓,我們已經很深刻的從這個教訓中得到了經驗,以後那是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所以,我們這次找夏頡老兄你,就是想要看看,是不是,你也配合一下我們,方便最後行事呢?”

屁股在那粗糙的流星表麵上扭動了幾下,夏頡陰險的笑起來:“要老子配合你們?嘿,老子不是已經在配合了麼?呂風那小子怎麼找上我的?老子不是已經在東海外,給他攔住了那最狡猾的元聖,換了個傻乎乎的主聖進入中原麼?這回,可沒人能看破他那伎倆了罷?”頓了頓,夏頡很不解的問道:“可是,你們一定要告訴我,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九州結界,你們難道就真的不要了麼?”

懼留孫眯著的眼睛突然睜開,眼裏閃過了一道寒光,淡然說道:“有沒有,都是一樣了,中原的地脈靈氣,再也禁不住九州結界龐大的消耗了。必須撤去九州結界,讓地脈龍氣休養生息,否則千年之後,中原的土地,必然是寸草不生。然,此時的九州結界,九州神器已經聯為一體,就算是我們,怕是也無法分開他們了……故,我等定下這等計策,卻是一箭雙雕也。”

夏頡的臉色很古怪,極其的古怪,他朝著天空哈哈狂笑了三聲,拍拍屁股,就這麼化為一道寒光縱了下去。他冷笑到:“原來如此,那,中原道門的爛攤子,就讓你們來收拾罷!我倒是要看看,最後你們如何收場!就算你們這些人,加起來是中原九成門派的祖師爺,嘿嘿,就看你們的威信,到底有多少了。”

天空中祥雲閃動,百多道金光突然出現,化為道道流光,朝著下界落了下去。

長白山上,呂風翹著二郎腿,斜靠在一顆大樹上,懷裏抱著一個乳缽,有一下沒一下的胡亂搗著裏麵的藥渣。主聖坐在他身邊的草地上,嘴裏叼著一根茅草,傻傻的看著灰白色的天空,突然低聲說道:“若是最後我們成功了,本聖終於能夠回去故鄉。這裏雖然好,可是天畢竟不是暗紅色的,空氣,也沒故鄉那邊的味道。我們在外麵,也漂泊得夠久了。”

呂風呆了一下,猛的抬起頭看了一下主聖,突然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點點頭,很溫和的說道:“主上所言極是,想來那魔域的景色,定然是與這裏大不相同的。”手上猛的用力往那乳缽裏磨了幾下,呂風輕輕的說道:“誰說不是這樣呢?再好的天下,也沒有自己的故鄉好啊。不過,主上,你們卻也有這樣的感懷麼?”

很不滿的看了呂風一眼,扭動了幾下身體,讓自己很舒適的躺在了那發黃的草窩裏麵,主聖仰天看著那一片片灰色的雲彩被狂風吹過,很有感慨的說道:“那是自然,就算我們的生命裏充滿了殺戮和征服的欲望,可是畢竟我們也是生命,多少會有一些情感的。你們人所有的,我們也有,不過就是稍顯得淡薄一些罷了。”

兩隻手慢慢的伸出去,朝著虛空狠狠的握成了拳頭,主聖出神的喃喃自語:“破壞九州結界,讓我族大軍再度降臨這個世界,可是,也可以讓本聖回家啊。”抬頭看了呂風一眼,主聖很認真的說道:“呂風,其實本聖一直弄不清楚,我們到底是為了那豐厚的賞賜,為了本族的大計,或者僅僅是為了我們回去的心願,才如此努力十幾萬年。”

無意識的隨手捏碎了一隻從身邊倉惶經過的野兔頭顱,舔了舔手指頭上的鮮血,主聖有點氣惱的說道:“隻有元聖那鬼家夥,滿腦袋裏麵都是陰謀詭計,卻不明白這些事情的重要。”似乎不想在呂風麵前暴露自己內心的弱點,主聖眨巴了一下眼睛,語氣重新變得無比的陰森和嚴厲,低沉的問道:“不過,呂風,你能否告訴本聖,你身為一個凡人,卻怎麼甘心投入我魔道中來呢?”

猛的呆了一下,呂風瘋狂的大笑起來,隨手把那乳缽放在了身邊,又掏出了一個玉瓶,把十幾滴顏色青綠,散發著濃鬱陰氣的液體滴了進去。搖搖頭,主聖不滿的說道:“你可要小心了,那邊正在鍛造法龍,這些陰氣太重的東西,可不能沾染上去……哼,大明朝的那些王爺,都是一群該死的東西,居然煉製這麼髒的東西……呂風,你還沒有回答本聖,你為何會投入魔道呢?還這麼死心塌地的投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