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是地府?
向晚依舊穿著死前的長裙,渾身都是血跡,身上的傷口深可見骨,一張明豔的臉布滿了幹涸的血跡和傷口。
“我……死了………”
她語氣頗有些蒼涼,卻擠不出一滴眼淚。
“有人拿自己的命換了你重生……”
高座上的人身披玄色長袍,逆著光說話,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去吧……這一世好好活……”
震驚,恐懼席卷了向晚,她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推開,推進了忘川河裏。
“嬌嬌我們以後就是親姐妹”
“馳譽,我不喜歡你,我討厭死你了!”
“馳譽,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我不會放過這件事的,我們法庭上見”
“安南哥哥你是不是嫌我髒啊?”
“安南哥哥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不要去找嬌嬌好不好?”
“蔣嬌嬌,安南,是你們一手策劃的,毀了我的……是你們?”
“安南,嬌嬌,救救我……”
生前的點點滴滴被喚起,向晚掙紮著起來時早已淚流滿麵。
“恨嗎?”
恨,恨之入骨。
座上的人仿佛聽到她的回答,慢慢悠悠的送她離開了。
“機會,僅此一次。”
她感受到一陣炙熱,皮膚的溫度燙的嚇人,火星迷的她睜不開眼。
恍惚中,她聽見一個聲音對她說。
“你的命,已經有人替你給了。
再醒來時,向晚的臉上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她伸手去摸,卻隻摸到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晚晚?”
耳邊傳來了陸禾之焦急的呼喚。
“謝天謝地,終於是醒了……”
“媽媽,妹妹現在需要休息,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那是蔣嬌嬌的聲音,向晚就是化成灰也記得。
想起上一世自己活活被烈火燒死,被摯愛背叛,親手將最愛自己的人送進了監獄,從她的眼角緩緩劃下了兩行淚水。
“媽媽……”
她艱難的開口,喉嚨幹澀,聲音沙啞。
那滴淚從她眼角劃出,淚珠咽濕在白花花的繃帶裏。
她性子不張揚,溫和的很,這一世她不想再任人擺布,也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
一旁的蔣嬌嬌此時還在得意,抱臂道,“阿姨,你看,妹妹都被燒糊塗了……”
“媽媽,我很清醒,我不想再做你的拖油瓶了……”
向晚坐起身來,此刻的眼神無比堅定。
陸禾之倒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親女兒這樣。
陸禾之和向林離婚後,向晚跟了陸禾之,直到陸禾之再嫁,嫁到了蔣家,因為帶著她,處處不受蔣家待見。
“媽媽,我不想再待在蔣家了……”
陸禾之趴在病床上,捂著嘴沒讓自己的哭聲傳出來,她明白,這次的火災,和蔣家脫不了關係,但向晚沒事,所有人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向晚傷到了臉,連醫生都說恢複的可能性很小了。
就當是成全女兒的最後一個願望,她默默從病房裏離開了。
蔣嬌嬌見勢,想著反正向晚也毀容了,對自己早就沒用了,也假惺惺的安慰了幾句便準備走,但被向晚叫住了。
“蔣嬌嬌……”
蔣嬌嬌整個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印象中的向晚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對她尊敬的很。
“記住,物極必反,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