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眠和蘇清時用過早膳,一個丫鬟過來收拾桌子,蘇清時注意到丫鬟身上的雪花問道:“外麵這是下雪了嗎?”
“回王爺,是的。”
“去拿沐姑娘的狐裘來,快點。”蘇清時囑咐道。
沐眠笑笑走到偏廳門外看著雪花飄飄揚揚隻道:“你也太過於緊張了,一場雪還能把我怎麼了嗎?說到底我也是個習武之人。”
“如果可以,我隻希望你這一輩子都不要碰上讓你動武的事情。”此話說的深情,沐眠也笑著沉默,蘇清時離開了一會兒,再來時剛好撞上去取狐裘的丫頭:“你先在一邊候著。”
沐眠聞聲看去,蘇清時手上拿了兩柄長劍:“這是做什麼?”
“外麵雪花正好,沐姑娘可願和本王雪中舞劍?”蘇清時遞過長劍,沐眠接過,長劍出鞘,帶來一聲金屬質地的蜂鳴聲,沐眠移動身形剛想施展動作,卻又非常快速的和蘇清時一起錯開閃身而過,一隻飛鏢擲地有聲的落在了過道上,幽幽冷光讓蘇清時皺起眉頭看向過道另一邊,那個扔飛鏢的人。
“施舍你幹什麼?!”沐眠有些生氣:“你好好的衝我們扔什麼暗器,傷著人怎麼辦?”
施舍臉上有明顯的怒氣,氣衝衝的經過兩人之間蹲下撿起了那個飛鏢,隨意在衣服上蹭了蹭:“你們兩個這是在幹什麼,沐兒,師父說過,男女授受不親,你和蘇清時這像什麼話!”
“我們隻是想要舞劍
而已,你想多了。”蘇清時波瀾不驚,但是剛剛那個突如其來的飛鏢還是嚇了他一跳,萬一就傷著人了呢。
但是施舍根本就不買他的賬,“舞劍?蘇清時,你對沐眠懷著什麼樣的心思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雖然你是個位高權重的王爺,但是我們沐眠絕不入宮門王府!”
沐眠站在旁邊負劍而立,沉默不語,蘇清時看了她一眼,對著施舍說:“我知道你是沐眠的師兄,但是,這是我和沐眠之間的事情,你今天的這番話我當做你沒說過,你也說了我是個位高權重的王爺,所以,有些話,你還是不要再說第二次了。”蘇清時特意咬重了“位高權重”這四個字,對現在的蘇清時來說,這個詞日莫大的諷刺。
施舍顯然並不理解蘇清時說這話的意思,他隻知道不能讓沐眠嫁給這個人,沐眠是琉璃宮的人,三年之後還要回去的,她就算要嫁人也應該嫁給……嫁給……
此時的施舍卻不敢往下想,沐眠不能嫁給蘇清時又會嫁給誰呢?會是他自己嗎?沐眠會如何選擇呢?她會放棄蘇清時這個男人嗎?一連串的疑問逼迫施舍沉默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沐眠走到施舍麵前,蘇清時從她握劍的手可以看出來,她一直在隱忍,劍柄上的指關節微微泛白,指腹處卻是紅色充血狀態。
“施舍,你是我師兄沒錯,是從小到大我的保護者也沒錯,我們師出
同門,有多年積累的情分。但是那也隻是同門之誼,兄妹之情,我對你隻有師兄的尊重,再無其他,你剛剛說我沐眠斷不會踏入宮門王府,你是憑什麼給我做的這個決定,你為什麼覺得你說這句話我不會反對。我已經十七歲,我的人生,我的未來由我自己決定。”沐眠一字一句的說出了她內心的想法:“沒錯,我和清時確實暗有情愫,但是這又如何?西越向來民風純樸開放,我沐眠和他蘇清時又憑什麼不能走到一起!”到最後已經不是反問了,而是一種肯定,字字句句,落地有聲。
施舍從來不一個他的師妹是一個這麼會說話的人,他也從來沒有聽過沐眠一次說這麼多的話。他承認自己剛剛的那句話說的確實是過分了,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們兩個在一起那樣的話就脫口而出了,施舍看著微怒的沐眠,沉默著。
蘇清時走到沐眠身邊,摳出被她緊緊握住的劍,將她已經冰冷的手扣進手心,偏廳門前的兩個侍女和不遠處的一個小廝都垂首而立,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長廊上黎叔的身影一直靜靜的站著,他從施舍說那句“沐眠絕不入宮門王府”的時候就在了,原本隻是給蘇清時送帳冊過來,但是沒想到碰上這樣一出鬧劇,覺得驚訝的同時他又在暗暗吃驚沐眠這個十七歲的小姑娘的定力和魄力,就她剛剛說的那番話,試
問整個京城的姑娘,有誰敢說出那樣的話。黎叔心裏不由得對沐眠升起兩分敬意。
蘇清時蹙起的眉頭沒有一下鬆開,對著施舍,一向溫和的豫王爺也籠罩了一層寒意:“話,你已經聽得很明白了,本王和沐眠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安心的在這裏住著,不想住了可以走,沒人攔著你。”因為顧及到他是沐眠的師兄,蘇清時還是沒有把話說的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