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懿娜的話看起來是在關心井瑞瑞，卻又實在很好品。
好品到摸不準她的真正目的。
通常來講，對於想要在選秀節目出頭的練習生，大公司無疑是第一選擇。
與之相對的，大公司的門檻自然也很高。
卡身高體型顏值年齡，都還隻是基礎的第一道難關。
嚴謹的大公司通常還會檢查練習生社交賬號，粗略地在網絡上搜尋蛛絲馬跡。
一旦發現有任何會爆雷的可能，就會無情的將人拒之門外。
當然，這隻是針對不夠拔尖的練習生。
倘若練習生的某一個或者某幾個方麵，遠遠超出同期，肉眼可見地能為公司帶來巨大利益。
那麼公司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主動想辦法，幫練習生把那些不能見光的過往清掃幹淨。
商人，終究掩蓋不了無利不起早的本質。
羅懿娜的話，就流露出來這麼幾分試探和意思。
心思稍微重點的很難不會這樣解讀她的話：
你已經長得這麼漂亮出色，還是沒能進那些大公司，是有什麼實在擺不平刪不掉的過去嗎
旁邊另一家公司支著耳朵聽的練習生裏，已經有人暗暗地白了羅懿娜一眼。
有個紮著低雙馬尾的練習生想要為井瑞瑞出頭，嘴剛張開就被隊友攔住，隻能悻悻扭過臉去。
倘若這番話的對象是個心眼多的，指不定會出現暗戳戳陰陽怪氣的經典場麵。
偏偏羅懿娜遇上的是井瑞瑞，一款大多數時間都不太能讀懂空氣和惡意，隻會誠懇回答表麵問題的笨蛋美女。
所以井瑞瑞對羅懿娜說：
“我沒有投簡曆給它們。”
“為什麼不投呢？”羅懿娜不死心地追問，“你這樣的條件，肯定周圍有人勸過你去大公司吧，為什麼不投呀？”
井瑞瑞歪歪頭，想起來要她記得重生後去大公司的柳微微，嘴角不自覺綻開一個淺淺的笑。
“嗯，是有勸過，還勸我重生了記得去大公司。不過我覺得，這次的人生已經試過選秀了，如果真的能重生的話，我應該會去嚐試下別的職業。”
比如去當導演，給微微找個適合她的角色來演之類的。
還要找大姐二姐，拜托她們讓手底下合適的品牌，找微微進行商務合作。
不過第二件事好像不需要重生就能辦到。
嗯，等節目結束。
不，等她有空和大姐二姐聯係的時候，就提出來吧。
井瑞瑞抓不住重點的發散式回答，令羅懿娜差點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誰問你重生一次要幹什麼了？
啊？誰問你了？我就問誰問你了？
她倒是沒看出來，這個井瑞瑞表麵上跟個小白花似的，原來這麼會裝傻。
羅懿娜眼睛骨碌碌轉了一圈，決定從別的方向出手，再探探井瑞瑞的虛實。
她剛準備開口，就聽到另一組練習生故意抬高音量咦了一聲。
“她竟然質疑導師給出的評級，要給孫佳瑩爭取加試機會！”
井瑞瑞羅懿娜等人轉頭看向正轉播錄製現場的電視。
屏幕中的女孩咬著唇，麵色發白，一雙眼卻堅定有力，將自己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我想請PD和各位導師給孫佳瑩一個加試聲樂的機會，然後再重新給孫佳瑩定級。”
場內一片嘩然。
不止坐在金字塔上的練習生們詫異地議論起來，連傅PD和幾位導師的神色也變得高深莫測。
幾位導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由舞蹈導師周裕來做惡人，代表發言。
周裕拿起話筒，清清嗓子，看了一眼手裏關於四方河練習生的資料，接著抬眼看向說話的女生。
“咳咳，徐其真，對吧，副主舞。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認為導師團給你的隊友，主唱定位的練習生孫佳瑩的評級，太低了對嗎？”
質疑評級，就是在質疑導師團，質疑前輩能力和水平。
這個問題，是大坑，回答務必要小心謹慎。
田野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剛準備代替徐其真回答，沒想到周裕導師直接預判了她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