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悠進行初舞台評級之前，導師團又給出了一個A。
在後台等候的程悠，正麵無表情地看著實時轉播，周遭氣場讓另一組練習生側目。
不過還好。
程悠想，這個A的vocal水平隻能算是中上，不過是綜合實力比較強一些。
和那個嚴懿娜一樣，是低配版謝意珂和高慈恩，不值得她分心關注。
她最大的，唯一的對手，隻有一個。
鄭思南。
轉而拍攝金字塔上練習生的鏡頭，仿佛聽到了程悠心中所想，對準了鄭思南的位置。
自然也將鄭思南姓名牌上的A拍了進來。
程悠盯了那個A片刻，微微抬起下巴，有一種睥睨與不屑的姿態。
隊友呂池音擔憂地看著程悠。
呂池音算是見證程悠一路走過來的人了。
兩人初次見麵是在小學的課外聲樂班裏。
家裏有點條件的，都會給孩子報幾個才藝班，好讓孩子以後在學校不會覺得自卑。
小呂池音空有一身讓體育老師撿到寶了的身體條件，為著不受苦受累的訓練，硬是拉著媽媽去報了聲樂班。
唱歌，可比體育簡單多了。
不就是跟著老師啊啊啊兩嗓子，再哆啦咪發幾聲嘛。
就算老師給布置練習，躺著也能唱，吃著東西也能唱，一邊看動畫片也能一邊唱。
頂級偷懶主義的呂池音興衝衝推開聲樂班的門，就看到一個比她矮的小女孩，正低著腦袋被老師叫到前麵挨訓。
小女孩聽到開門的聲音，下意識想要扭頭看。
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頭扭到一半，眼睛都還沒轉過來，就硬生生又轉了回去。
繼續低著頭老老實實挨訓的模樣。
這個小女孩就是程悠。
是她們這個聲樂班裏最厲害，挨訓也最多的人。
呂池音第一次聽到程悠唱歌，被震撼到不自覺就鼓起掌。
她力氣大，個子也比同齡孩子高，手掌也大，掌聲啪啪響，對門教室都能聽得到。
那時候的小程悠就已經有個小大人模樣了。
麵對掌聲波瀾不驚，隻用眼睛掃了一眼呂池音。
習以為常一般，又低著腦袋，開始聽老師的批評。
呂池音後來問過程悠好幾次，你那會兒記住我了嗎，那個去上課的第一天，很大聲給你鼓掌的。
程悠搖頭，嘴裏吐出來的話，比冬天掉進保暖內衣裏的冰溜子還涼。
每次有新學生來，我都會上去唱幾句，每次的新學生都會鼓掌，都習慣了。你要是沒鼓掌，說不定我還能記住你。
那有沒給你鼓掌的嗎。呂池音追問。
程悠的嘴角翹起很小的弧度。
沒有。
也對。呂池音一邊甩著雨傘一邊嘟囔，你這麼厲害 怎麼可能有人不給你鼓掌。
那天上學的時候下了小雨，所以呂池音撐著傘去程悠家的樓底下等她。
兩人在同一片小區，連初中也是同一所。
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去學聲樂，然後一起回小區。
兩家的大人都很忙，所以有時候她們倆會去街邊小店吃晚飯。
呂池音口味重，還特喜歡酸辣口，常常吃到咳嗽，聲音嘶啞，被聲樂班的老師拎著耳朵罵。
程悠就很重視嗓子，無論去哪裏都要帶著她那個已經掉漆的大保溫杯。
兩人未來要走的，不是一條路。
呂池音本來是這樣以為的。
尤其是升上高中後，呂池音基本放棄了聲樂，成為了一名普通的，要參加高考的高中生。
程悠不出意外地選擇了藝考的道路，常常在附近的公園裏練聲。
她們也不再一起上學，因為呂池音為了提高成績，跑去讀了寄宿製學校，一個月放一天假的那種。
還好她們都有手機，呂池音會看到程悠發的視頻，程悠也會刷到呂池音一月一度的朋友圈。
兩人的朋友圈都很簡單。
一個隻有練聲視頻，一個隻發肉菜照片。
高考結束後，程悠考上了心儀的學校，呂池音也收獲了不小的體重。
三個月的暑假，呂池音隻做了一件事，減肥。
這時候呂池音才明白，什麼叫命中注定。
就是說她小時候死也不肯發展的體育活動，早晚會以鍛煉的形式，再度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