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沒想到並不稀奇,那些侍衛確實知道,這兩位如果早把身份亮出來,這一架根本就不用打。
剛才的打鬥不光是陳元嚇的不輕,心中最害怕的其實是他們四個護衛。他們當時若是一個保護不周到,讓這姐弟倆中的一個人傷著了,那四個人都將命運堪憂。
他們不敢主動亮出公主的身份,如果公主怪罪下來,一樣吃罪不起。有陳元出頭把身份一亮,事情一了,自然是皆大歡喜。
不過他們也沒有膽子再帶著耶律洪基和耶律縷伶在大街上亂走了,於是出了賭場之後,四個人就開始很委婉的勸說耶律縷伶回皇宮裏去。
耶律縷伶倒是沒有什麼,戰場她都上過,剛才的打鬥在她眼裏就是小場麵。
而耶律洪基卻是異常的興奮,最讓他滿意的是,原來他們腰間的這塊平時並不在意的腰牌,居然有這麼大的作用。
他們回到皇宮,陳元自然回了客棧,天色已經將黑,陳元進入“第一家”的時候,夥計比平時要熱情許多:“哎呦,陳大人,您回來了?”
陳元聽到他口中稱呼的變化,當即笑道:“喊什麼大人?我現在還沒當官呢。”
那夥計嗬嗬笑了:“那不是遲早的事麼?陳大人,吃了沒有?我讓廚房給你下碗麵條?”
陳元在大堂中坐下,聞言點頭:“那敢情好!”
說完大聲喊了起來:“龐喜,龐喜!”
龐喜從房間裏麵出來:“來了!”
陳元說道:“今天你事情辦的怎麼樣?貨交給人家了麼?”
龐喜一邊往下走一邊說道:“交了,蕭蘇裏把錢結了一半,另外一半說是改日請您親自去拿。掌櫃的,你看我們這羊毛還收不收了?”
陳元敲了一下桌子:“當然收了!這才是初冬,收齊了羊毛運回去,正好能趕上三九寒氣。”
龐喜說話間來到桌子邊上坐下,兩個人的聲音也逐漸小了下來,龐喜說道:“事情辦成了。”
陳元點頭:“我那裏也還順利,明天遼國的朝堂上肯定有一番爭鬥,可惜的是我們找不到合適的人替我們說話,錯過了一個好機會。那個蕭蘇裏真的不願意幫我們引見皇後麼?”
龐喜搖頭:“你想都別想,我還沒跟他提呢,他就生氣了,說如果做生意可以,如果我們想搞其他的,不要把他帶上。那條道是走不通了,你看去找一下耶律涅咕嚕如何?他也能在朝堂上說兩句話的。”
陳元低下頭來:“他娘的,呂相國和龐太師給咱們指的是條死路,這兩老頭耍我們。現在我們也不能主動去找耶律涅咕嚕,那樣隻會讓他懷疑我們。”
龐喜深深歎了一口氣:“你知道這感覺像什麼?就像我們練武之人,明明已經把對手打趴下了,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手再站起來,自己一點辦法沒有。”
陳元哼了一聲:“不要著急,慢慢走,一步一步來。對了,沒人認出你的身份吧?宋祁回來之後再做什麼?”
龐喜搖頭:“沒有認出我來,那宋祁回來之後就一直躲在房間裏麵,送了一份奏折給遼國的皇帝,然後好像也在籌劃怎麼抓住這次機會。”
陳元的麵條上來了,他馬上端起碗來吃了兩口,等那小二走開之後才又小聲說道:“我總感覺我好像忽略了什麼事情,現在一時想不起來了。”
龐喜把頭湊近了一些:“你現在就想著怎麼最快的從那個陪讀的位置上混到遼國的朝堂上就可以了。如果外麵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來幫你做。”
陳元點頭,然後說:“好了,你上去吧,別在我身邊坐太久,這樣會讓人懷疑的。”
龐喜起身離開,陳元一邊想著事情,一邊把那碗麵條吃完,然後上樓去了。
整個晚上他的思緒都在考慮這個問題,陳元始終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梳理了一下思路,卻沒有找到答案。
第二天一早,陳元趕到皇宮裏麵陪耶律洪基讀書的時候,發現耶律洪基和昨日稍稍有了一些變化,他居然衝自己笑了一下,可是那眼孔之中還是那樣的默然,絲毫沒有昨天離開皇宮時候閃爍出的一個孩子應該有的靈氣。
說實話,陪他讀書真的是一件很悶人的差事,今天的老師是侯哂。侯哂的全名叫耶律侯哂,這個名字大家可能有些陌生,因為這是他後期棄武從文之後自己改的名字,他的本名叫耶律突斤,是遼國出名的大將。
侯哂的任務是交給耶律洪基一些打仗方麵的經驗,可他雖然在政治立場上和耶律韓八不合,對待耶律洪基的態度兩個人確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