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尷尬之下,陳元決定轉移這個話題:“歐陽大人,現在學子們都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可以為他們做些什麼事情?”
他把眼神投向歐陽修,擺明就是告訴其他人,大人們要談正經事了,孩子們一邊玩去。
歐陽修愣了一下:“陳大人想做什麼?”
陳元笑了一下:“世美當年家窮,來了汴京身無分文,無奈之下做起了買賣,雖然說的上是歪打正著了,可是我總不希望每一個學子都如我這一般。世美想在外麵的空地上搭上幾間簡易的木屋,給那些貧寒學子一個容身之所。”
歐陽修麵色頓時變了,看陳元的眼神也完全不一樣了!他整個人站了起來:“若是如此,請陳大人受我一拜!”
說著整的就行起了禮來。陳元忙的上前扶住:“歐陽大人你這是做什麼?在下的話還沒說完呢,還有些事情請歐陽大人幫忙。”
所謂的君子就是這樣了,當他們覺得你也是憂國憂民的時候,他們對你的態度就會有所轉變。雖然說陳元這一段時間依然在繼續的做著他的買賣,而且買賣做的更大了,但是他自己掏腰包給曾公亮籌集經費,為那書院的學子們送去了棉衣棉被,這兩件事情都讓歐陽修等人已經認為這陳世美即便是個商賈,也不是那種滿身銅臭的商賈。
今天陳元提出這個想法,當真讓歐陽修感覺到萬分的慚愧!想想自己飽讀詩書,居然還沒有一個商人想的周到!或者,自己從來沒有朝這方麵想過。
他當即一拍胸脯:“陳大人有事情盡管開口,若是為這些學子們打算的,歐陽修萬死不辭!隻是,我現在在京城裏麵已經沒有官職了,皇上讓我下個月就去延州上任,時日無多,恐怕出不了多大的力氣。”
陳元內心笑了一下,這事情歐陽修能出麵牽個頭就可以了:“歐陽大人,我想你也知道,有很多學子根本沒有趕考的經驗,進了考場之後難免緊張,對於讀題和答題也會出現偏差。我想弄一個地方,然後專門請歐陽大人,宋祁大人這樣經過科考的大人們來給這些趕考的學子講講經驗,不知道歐陽大人會不會推辭?”
說道這裏他又忽然市儈了起來:“大人放心,你們來講課我絕對不會讓你們白來的,需要多少車馬費盡管開口就是。”
每年都有好幾千學子來趕考,多的不敢說,有一半來聽課,就算按照最低標準來收費的話,每次趕考收個萬把貫應該不是問題。關鍵是這一行業穩當呀!不需要多大的本錢,房子不用蓋,租上一處合適的就可以了。請幾個講師,在宋朝甚至連“辦學許可證”都不要。
如果自己第一年把聲望做出來了,能從培訓班裏出個狀元探花什麼的,那來年生意就更好了!
陳掌櫃就是這樣的人,有生意他就做,隻要能賺錢,管他生意大小呢!
但是歐陽修顯然是把陳元看的太清高了,他認為陳元做這一切都是免費的,都是無常為這些學子們服務的呢!
聽了陳元的話之後,歐陽修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陳大人!不要以為全天下隻有你一個人為這些學子們著想!我歐陽修雖然不敢說有多高的品格,可是如果你說學堂真的蓋好了,我定然會來為這些寒門學子講上一番!車馬費?哼!你太看不起人了!”
說著他就要拂袖而去,陳元心中大喜:“哎呀你不要正好!我找一免費講師,到時候你可別說我賺錢不帶你分!”
他忙的一把拉住歐陽修,萬萬不能放免費講師走的!他罵自己兩句都成,就當是被銅錢砸了!
“歐陽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就一買賣人,您別和我治氣,來坐下說話,給您賠不是了還不行麼?喝茶,喝茶。”
陳元說著親自給歐陽修倒了一杯茶水,歐陽修的臉色好看了一些:“陳大人,你這句話讓我本來對你已經改變的印象又變了回去!看來你就是一個商賈!什麼事情都談錢!”
“歐陽大人這話說的不錯,陳掌櫃當然就是一個商賈,不過,他還算比較有良心的一個。”柴大官人搖晃著他的折扇走了過來。
歐陽修看見柴陽很是高興。柴陽是歐陽修的好朋友,當初被龐太師搞了一下之後,歐陽修始終為自己沒有幫的上忙而很是懊悔。這也是他能在心裏接受陳世美的另一個原因。
後來柴陽的摸樣深深的刺痛了歐陽修,他曾經試圖去幫柴陽,但是那個酒鬼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不管怎麼樣,陳元能讓柴陽再次站起來,歐陽修很樂意看到。
“大官人!許久不見了,這些日子你跑到哪裏去了?”
柴陽和陳昇去遼國的事情隻有新月山莊的幾個人知道,這次剪羊毛的事情陳元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外麵的人隻知道他去遼國做了一趟買賣,什麼買賣他們不清楚。而那些參與此事的商人們也不知道陳元是派誰去具體操作的。
歐陽修更不知道了。柴陽往他麵前一坐:“跟著陳掌櫃做了一趟小買賣,歐陽大人,你應該一直把陳掌櫃看成一個買賣人,如果你認為他是一個像你這樣的君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