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冷笑一聲:“哼,半年?陳大人太小心了吧?為何不說半年之內把所有新政推行?”
那幾個老頭已經吵的臉紅脖子粗的,陳元在後麵小聲對司馬光說道:“夏大人的話有些道理,若是一下子全部推行,那麼可能真的引起什麼動蕩來。慢慢來,十條也不是很多,去年我推行強軍,今年在把冗官給裁撤了,想來等到我四十歲的時候,也就都弄完了。”
他的話讓司馬光很生氣,同時也有些佩服。不管是滋生了強秦的商鞅變法,還是後來被當做笑談的王莽變法,或者說範仲淹剛剛提出的新政,都是一股腦的先變了,然後再說。這陳世美要用十年來推行新政,這個耐心最少是從古至今從沒有過的。
司馬光真的想賭一下,想了一下說道:“三百貫太小氣了,陳大人,我跟你賭三百金,半年之內,你必然推行不了!”
陳元做出一副很驚訝的感歎聲:“哇!三百金!你賭我家底呀?好,一言為定。”
兩個人剛剛下了賭注,仁宗就被幾個老頭吵的實在是受不了了,萬般無奈之下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殺手鐧,“容後再議”。一拍椅子說道:“好了好了!你們明天再吵可以麼?現在時辰不早了,出去看看宴席上麵有什麼要做的!”
剛剛說完,就聽外麵的宦官喊道:“萬歲,高麗使者王菊,王大人已經來了,正在宮殿候著呢。”
仁宗站了起來,手指那一群老頭:“出去以後在外人麵前不得爭吵!”
幾個老頭馬上行禮:“臣遵旨,臣不敢。”
走到陳元麵前,仁宗瞪了他一眼:“你有心的還是無意的?居然在這個時候提這個問題!”
說罷也沒等陳元回答,一甩手就走了。
陳元有心的,他不光現在要提,他還知道自己和司馬光打賭三百金的事情很快就會傳的沸沸揚揚。他還打算利用自己報紙讓這件事情吵的更厲害一些。
慶功宴陳元已經參加了三次了,其中兩次是為他準備的,所以那種新鮮感和激動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走了一個過場之後他就向仁宗告辭,說是要回家看看。
仁宗批了,陳元出了皇宮之後卻並沒有去駙馬府,而是直奔呂夷簡的相國府去了。
雖然陳元不是一個君子,但是感恩圖報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在自己剛來大宋什麼都明白的情況下,呂夷簡幫了自己不少的忙,如果不是他出麵和龐吉說項,老龐當時不會那樣就放過自己的。
後來如果不是呂夷簡給自己指路,可能自己要經曆的挫折更多一些。上次離開相國府的時候呂夷簡的身體已經很差了。這次再見,呂夷簡顯得枯瘦了許多。不管是誰,連續咳嗽很長時間之後都會瘦的。
見陳元來看他,呂夷簡很是高興,從那躺椅上慢慢站了起來。陳元趕忙上去扶著:“相國小心。”
呂夷簡的身子有些搖晃,臉上卻掛著笑容:“世美,聽說你和那個叫司馬光的後生打賭三百金是麼?”
陳元輕聲說道:“是,就剛才的事情,相國的消息倒是靈通。”
呂夷簡在他的攙扶下慢慢的走著,身後兩個家丁抬著那躺椅,以便他累的時候隨時可以休息。呂夷簡說道:“嗬嗬,現在打聽消息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是為了算計別人,現在是看著好玩。老夫看你要輸了,輸了,真的。”
陳元笑了:“我已經把三百金準備好了,隻等那司馬光拿去就是。”
呂夷簡點頭:“就知道你小子又要玩陰的,冗官怎麼好裁?這一刀下去,切掉多少人的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