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六郎的語氣很是自信,聽的呼延慶卻是搖頭:“你們那個尊仁天皇不行,你知道麼,他不夠狠,根本不是我妹夫的對手。”
也不讓宮本六郎再說什麼,手指跟在自己身後的那龐大的艦隊:“你看看你們東瀛人坐的船。”
宮本六郎抬頭看了一下,忽然心中大驚。
那些船頭的木板已經出現了滲水的跡象,他跑船很多年了,一看就知道這是宋人在造船的時候偷工減料,用比尋常船板薄許多的木板來建造船體,這樣從外表看不出來,但是隻要在大海中航行幾日,整個船都會碎掉的!
“為什麼?他們已經是對馬人了,他們現在是你們的藩屬國,是幫助你們去打仗的,你們為什麼這麼對他們?”宮本六郎瞬息間明白了呼延慶要做什麼,整個人都開始咆哮。
呼延慶輕輕搖頭:“為什麼你不用知道,你現在應該明白,我真的是想讓你活下去才把你叫到這艘船上來的。宮本君,我派人送你去高麗吧,我給你一筆錢,你去哪裏換一個身份,好好過下輩子,好不好?”
宮本六郎整個人都傻了,他們在打這支部隊的主意,因為他們相信這支部隊到了高麗之後馬上可以裝備上宋朝的武器,隻要有了宋朝的武器,然後利用遼國的部隊擊敗遼東和高麗的宋軍勢力,他們就可以占據整個遼東地區,那個時候,讓尊仁親王來這裏。
那險惡的地形可以給他們最好的掩護,比起在北海道堅持要容易的多。現在的遼東還處於一種無政府的狀態,隻要有手段,應該能收服那些女真人。
這就是藤原昆三郎的如意算盤,可是藤原昆三郎根本沒有算到,陳元沒有打算讓對馬國參加這次戰鬥。
原因不要說東瀛人猜不到,就連呼延平等人也不知道。
在所有人看來,有這一股助力沒有什麼不好的。可是對於陳元來說,他不允許任何東瀛人,以任何形式,任何一種身份,拿著刀踏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任何一寸!這是原則。
“漏水了!”
沒過多長時間,後麵一艘東瀛人的兵船上發出驚慌的叫聲,宮本六郎整個人軟軟的蹲下身子,痛苦的卷縮成一團。
呼延慶一聲歎息,拍拍他的肩膀:“去高麗吧,一切我給你安排,高麗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成大宋的領土,那個時候你就是宋人了。或許你不能接受這個身份,但是那能讓你活著。”
漏水的運兵船越來越多,呼延慶根本沒有采取任何有效的措施來救援他們。相反,這些戰艦穿梭在運兵船中間,對還沒有漏水的進行了攻擊。
沒有裝備任何海戰武器的運兵船無法抵抗,大海不比陸地,你的船要沉了,旁邊沒有人救你的時候,就等於是死神已經把繩索套在了你的脖子上。這些懷揣著二等對馬國民身份夢想的武士們隨著那一艘艘粗製濫造的運兵船很快葬身海底。
呼延慶的艦隊在海麵遊弋著,確保沒有人幸運的逃脫,一直等到天色黑了,海麵上那些呼救的喊聲全部消失,除了一些破碎的船板依舊飄蕩在大海上之外,整個海麵看起來是那樣的平靜。
呼延龍站在呼延慶的旁邊,雙手扶著圍欄:“大哥,你說姐夫到底是怎麼想的?我覺得要想殺人還是一刀下去的痛快。”
呼延慶看了他一眼:“你殺人隻是為了一個痛快,所以你隻能做一個艦隊的指揮。陳世美不一樣,他殺人是有目的的,所以他能指揮你的艦隊。一刀下去?那些士大夫會罵死你。這樣多好,海難,誰也不能說什麼。”
在呼延慶看來陳元殺了這些人最好有兩點好處,首先,日後對馬歸順的時候反抗必將微弱,劉平大軍出征的時候也少了許多後顧之憂。
呼延龍哼了一聲:“我敢肯定,這些死人季新那廝也不會放過,必然會從他們身上再撈一筆。”
呼延慶笑了:“不去管他,走吧,先把宮本送去高麗,然後回去拉劉平他們,那才是我們的真正要運送的軍隊。”
呼延龍看看那已經在月光下呈暗銀灰色的海麵,有些喪氣的說道:“光送別人去打仗,咱們卻沒有機會出手,著實讓人煩惱。大哥,你倒是和姐夫說說,咱們這仗是越大越小了,光有這大船頂個屁用。”
呼延慶沒有再搭理他,衝著那指揮塔喊道:“開船!”
對馬國五萬部隊遭遇海難,幾千艘運兵船在前往高麗的途中沉入海底,消息傳入大宋的時候,滿朝文武都有些震驚了。
之前他們對這次對馬國的出兵規模很是意外,五萬人,這是所有藩屬國出兵最多的一個數字了。而且對馬人沒有像回鶻人和吐蕃人那樣,要求宋朝給什麼軍費,隻是請求給士兵配備裝備,而且在戰鬥之後保證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