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量已經拉開了帷幕,不光是夏隨他們對於夏竦忽然的發難有些措手不及,坐在大殿上麵的仁宗也是略顯慌張,他很清楚的意識到,事態可能已經失控了!
現在這兩股人馬就像是攢足了力氣的兩隻公牛,非要鬥出一個你死我活了。
麵對夏竦和富弼的一唱一和,仁宗很是為難。放王安石走,不妥。不放王安石走,那就意味著鬥爭將更加激烈。
他的手緊緊抓住龍椅的扶手:“這個,讓朕再想想吧。”
夏竦也沒有催仁宗,因為他已經準備好了,王安石走不走都無所謂。他接下來還準備一套組合拳,王安石離開,自己的組合拳能打的更順暢一些。王安石不走,那麼就連他一起打倒!
他要在陳世美回來之前,把這裏的事情全部搞定,最起碼要讓夏隨和王安石滾出朝堂。等到陳世美回來了,剩下一個孤家寡人,就不怕他掀起什麼風浪來。
顏查散在等陳元回來,當初龐吉那個案子他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其實這個案子探查情況並不是太複雜,難的是你無法收集到證據。
沈蕊說漏了嘴,下一次自己再問的時候她不會再這樣說了,可能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才能讓仍瑞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而如果自己動了沈蕊,陳世美的人一下就全部警覺了。
陳世美有許多方法可以堵住沈蕊這條路。
還有那個退休的獄卒告訴顏查散的事情。當初是季新一次又一次的替陳元往外麵送消息,在龐吉的死的前一天晚上,陳世美去過大牢,還帶出了兩名女子。
可是那又怎麼樣?季新可以否認的,他現在是大宋的王爺,用不得大刑,再說,季新是當過牢頭的人,這種人對於律法相當的清楚,他是不會開口的。
這些都不是最困難的,因為無論是沈蕊還是那個獄卒,都沒有辦法點中陳元的死穴。
他就算坦然承認了這一切又能怎麼樣?他就告訴所有人,當初龐吉就是被他用見不得光的手段鬥到的又能怎麼樣?沒有人會恨陳元。當初龐吉死後,汴京的許多百姓放炮慶祝,那些官員也像過年一樣,朝堂一下就清靜了。
陳元真正的死穴在蘇曉悠的身上,用手段可以,但是拿皇上的龍子作為籌碼,那就是不可原諒!但是蘇曉悠更是動不得,不要說他顏查散了,現在就是包拯,沒有仁宗的點頭也不敢把蘇曉悠叫來問話。
隻有仁宗有這個權利。他們現在還不能驚動仁宗。顏查散知道,自己調查的一個秘密,假如可以的話,最好永遠也隻是一個秘密。
展昭從外麵走了進來:“查散,外麵的人鬧的很厲害,夏竦剛才派人去查封了那個春秋學社。”
顏查散抬起頭來,雙目放出光芒:“什麼理由?”
展昭微微一笑:“不需要什麼理由,他說那些人結成朋黨。”
顏查散的手微微的抖動了一下,朋黨,是大宋最忌諱的一個詞語。用在誰身上就意味著誰要倒黴。
不過說那些學子結成朋黨,顯然有些牽強。夏竦絕對不會做這樣愚蠢的事情,他這一下是打王安石的。春秋學社是王安石牽頭辦起來的,也算的上是現在陳世美那股力量的中堅。
夏竦用朋黨作為理由一拳打了過去,王安石是擋還是不擋?擋了,好,你就是朋黨。不擋?也好,夏竦繼續。
顏查散現在是開封府尹,他能坐上這個位置首先是他的能力,其次,陳元對於管製改革的推行也幫了顏查散的大忙。從這個程度來說,顏查散是改革的受益者。
而且他也是寒門學子出生,平日和王安石的關係不錯。現在忽然見夏竦第一招居然選擇那些寒門學子作為攻擊的目標,不禁有些氣憤,將手中的筆重重拍在桌案上麵,至少從他的角度看來,這一次不知道王安石該如何應對。
展昭說道:“如果那學社真的解散了,事情還不算太糟糕。問題是現在那些學子現在都聚集在學社裏麵和官府的人對峙,他們不願意解散。”
顏查散問道:“夏竦沒有動手吧?”
展昭一聲苦笑:“若是能動手事情到也不麻煩了!現在的形勢是那些學子在裏麵,一些差役在外麵。可是旁邊還有幾百個看熱鬧的,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軍隊的人,呼延平就在他們中間!”
“軍隊也參和進來了?他們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
顏查散忽然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為嚴重。夏竦要解散學社,如果學生就這樣走了,大不了有幾個朝堂大臣參夏竦幾本,打打口水仗。但是學生們沒走,反而和官府的人對峙了起來。
若真的動手了,後果最嚴重的也就是找一個差役出來,或者拉幾個小官出來讓他們背著這個黑鍋,夏竦被罵幾句,學生們賠點湯藥費。但現在,事情發展的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軍隊居然也參和進來了,他們雖然沒有明目張膽的介入,卻讓顏查散清楚的看到,一旦有一方出手,可能事情根本無法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