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查散也沒有客氣,一口喝完之後伸手搶過酒壺:“你年長一些,我來給你倒酒。對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也就是前幾天吧,我還沒有去見皇上,甚至連我家人都沒有見。這兩天形勢不太好,我覺得不露麵可能要好一些。你也知道,夏竦現在如果看見我,估計有他都能揮拳頭的衝動。”
顏查散的眼睛看著陳元,中間明顯有一層叫做戒備的東西:“這兩天那些人忽然變的底氣很足,出招也非常快,把相國大人給逼的天天再朝堂上麵挨罵,我早該想到是你回來了。”
陳元把桌子上的燒雞腿給撕了下來,放在顏查散的碗裏:“這是你愛吃的,我這手已經洗過了,你放心吃就是了。”
顏查散的嘴角擠出一些笑容道:“我沒有不會嫌棄你手髒。”
陳元點頭:“咱們是兄弟是這麼說,不過外人就不一樣了,我跟你說,我現在在高一種布料手套,專門用來吃飯的時候撕扯食物用,那樣的話要衛生許多。”
這個觀念顯然太超前了,顏查散也不動經營,他更不懂陳元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思。不過既然陳元說了,他就順口問了一句:“弄好了沒有?”
陳元搖頭:“沒有,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布料,用抹布太粗,撕扯不太方便,綢緞更不行,第一太貴,第二一沾上油水就滑的很。我要的是那種即跟手,又便宜的。”
說完陳元又端起酒杯:“喝酒,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我們打下東瀛之後,東瀛馬暢專門請人研究了東瀛人釀造清酒的技術,然後結合我們現在的釀酒工藝,這種酒是剛剛弄出來的,馬暢說,喝多少都不會上頭,適合你們這些有身份的人。咱們是大宋第一個喝到這種酒的人,你嚐嚐,然後給點意見最好。”
顏查散看看陳元,他終於沉不住氣了,在別人的麵前他可以很深沉,但是在陳元的麵前不行,因為要比深沉的話,陳元能比他更沉得住氣。他忽然一聲歎息:“你有話為什麼不直說?你是不是想問我這幾天調查龐吉的事情?”
他問這話的時候盯著陳元,想看看他的反應,是不是驚訝,或者有沒打算掩飾什麼。陳元的表情很是自然,微微笑道:“其實那個事情你不用調查,因為如果我不想讓你知道,你根本查不出什麼頭緒。查散,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從我如何開始準備向龐吉下刀子的,一直到最後怎麼讓皇上砍掉他的頭,我都可以告訴你。”
顏查散愣住了,那眼睛盯著陳元,他真的沒有想到陳元如此的痛快,這倒是讓他不知道該咱們說好了。
陳元沒有繼續談論這個問題,卻反問了一句:“聽說玉堂把蕭韃裏給救出來了是麼?”
顏查散點頭:“是,不過付出的代價很大,大宋去了三十多個俠客,隻回來八人。盧方,蔣平,都沒有能回來。你知道麼,盧方綽號竄天鼠,這一次在遼國的皇宮裏麵被鐵網綁住,整個人都被射成了刺蝟。還有蔣平,他被遼國人用魚叉活活插死在水裏的。”
陳元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有些事情,是必須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救回那一個女人有用麼?世美,我們已經有耶律洪基,你完全可以扶植他,為什麼一定還要蕭韃裏?”
“為了讓我們手裏籌碼更多一些,或許這多出來的籌碼可能根本就沒有用處,但是,我們不能讓她留在耶律涅咕嚕的手中。”
顏查散點點頭:“這就是你做事情的原則是麼?”
陳元說道:“是,我就是這麼做事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還要告訴你,馬上我會讓李瑋毒殺了那個高麗的小國王,等到瀛洲穩定了吧,我們可以接收高麗。”
顏查散當真無比的震驚,雖然他也知道兩國交鋒無所不用的道理,但是高麗已經歸順大宋,而且對象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他真的不明白,陳世美為什麼要這樣做。
陳元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端起酒杯來喝了一口:“我這麼直接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可能會改變你對我的看法,不過查散,我想,我必須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為什麼做這些事情。你先不要著急,我慢慢跟你說,就從龐吉開始吧。”
陳元這才開始敘述他和龐吉的故事,雖然有一些是顏查散早就知道的,但是現在陳元告訴他發生這些事情的時候自己內心的活動,顏查散還是感覺到無比的震驚。
真的,他以前認為陳元隻是一個想做買賣的商人,因為某些原因得罪了龐吉才會如此。現在他才知道,原來中間還有呂夷簡摻和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