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富強把那條金鏈子又拿了回去, 叫她放寬心。馬上、立刻就找師傅重新補,不過是個拉環被拉變形了而已, 又不是修不好。

鄭冬梅還是舍不得, 總覺得鏈子斷了意頭不好,她懷孕以後就有點神經兮兮的。

冼富強知道她產前焦慮,性格也大變樣, 甚至變得敏感跟多疑:“以後日子久了, 送的東西更多了,怎麼可能樣樣都齊整, 送鏈子是我不對, 下次我送鐲子, 拉也拉不斷, 也不容易掉, 這鏈子你收好也別總翻出來帶了。”

明天去修鏈子, 順便把鐲子打了。

聽他這樣說鄭冬梅也舒服些。

偏巧這會兒外頭響起了敲門聲,鄭老太出去開門,見是黃阿婆, 老姐姐老妹妹的, 兩人親熱的很。

外麵傳來鄭家老太的抽泣聲, 又聽見黃阿婆低聲寬慰了幾句。

等黃阿婆進來的時候, 手裏端著切好的西瓜。

“阿梅, 媽媽來了住一段時間, 你不要跟她吵架, 她老了腦筋也轉不動了,總沒有你們年輕人厲害的,消消氣吃西瓜。”

黃阿婆人很好, 盡管當初尹阿婆那樣被人欺負, 出頭的也是她,但人老了總跟下一代有隔閡,鄭冬梅很敬重她,也能每天去看她,但跟婆婆住在一起始終覺得不方便,黃阿婆不管她住在哪裏,反倒是每天也會過來看看她,這一點她也感恩婆婆。

黃阿婆就冼富強一個兒子,對這個

兒媳婦自然也很看重,從鄭冬梅懷孕以後,水果都是切到手裏的,聽冼富強說她最近焦躁,更是能不打擾就不打擾,有時候鄭冬梅走出去,看婆婆遠遠的瞧著這邊,心裏又有些愧疚跟歉意,但她一向也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人,但對婆婆卻比以前更敬重。

見婆婆沒說什麼,鄭冬梅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媽,你別操太多心了,母女兩個經常拌拌嘴,你跟富強不也會吵架呢。”

“你明白就好,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鄭冬梅撇撇嘴,她可不懂事,還很小氣呢。

黃阿婆念念叨叨一陣子,慢吞吞的走掉了,臨走前還聽見她母親送客的聲音,黃阿婆慈祥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讓鄭老太回去休息,放寬心在這裏住著。

等婆婆一走,鄭冬梅又重新坐會床上,一臉頹喪。

她難道不知道婆婆為什麼要勸她,無非是兔死狐悲罷了,見她這樣對自己的母親,害怕以後老了也得到這樣的待遇,但不管鄭冬梅如何講,黃阿婆心裏還是沒底氣的。

神特麼。

這要是親娘安頓不好,婆婆晚上都睡不著了。

鄭冬梅翻著白眼,她又又又焦慮了。

女人懷孕時荷爾蒙分泌跟以前不一樣,鄭冬梅又是接近高齡的產婦,難免更焦慮一些,這幾日就操心的睡不著,等生完看到這一大家子,能更鬧心。

於小麗跟她說:“公是公,私是私,你覺得麻煩不過是因為她住

在你家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親姊妹也不好管是不是?”

“也不是不好處理,她不是說想要個工作嘛,簡單的工作大把,廠裏麵的流水線,村裏那麼多人都在裏頭幹,我記得守大門還有個活,你把她安排進廠裏,正常給她開工資就是了,反正請外人也是請,請自家妹妹也是請,她再不滿也是不滿你這些年未曾幫她,你若知道給人錢的幫,和給她安排事兒不同,白給她五十,卻不如給她安排個五十塊錢的工作的好,若是還不感恩,再把她趕走,這樣就是你處在上峰。

這樣她出去了也不會到處說你不好,說你不仁義。活就撿著簡單些的給她們幹,食堂洗菜總要人吧,洗碗總要人吧,幹的好就讓她掌大勺,幹不好就一直洗菜,看大門也需要個人,你家老太太那生龍活虎的,看大門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