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簾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素錦殘花的屋舍,回憶良久才想起發生了什麼,現下這是把我打入了冷宮嗎?心中不由苦苦一笑。
翠兒紅腫著雙眼望著我,嘴唇顫抖的張了又合,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隻是一味的看著我落淚,我想當時的我一定糟糕透了,一定憔悴的嚇人,不然怎麼會讓活潑愛笑的翠兒如此傷心呢。
她吸了吸鼻子,用有些發啞的聲音問我想要吃點什麼。
事已至此我哪裏還有胃口吃飯,但為了不讓她擔心便還是點了幾樣平時愛吃的叫她去準備。
看著她一邊抹淚一邊笑著點頭轉身小跑了出去,合上房門的刹那我才敢去看自己平坦的腹部,顫抖的手撫摸了一遍又一遍,那裏麵曾經有個孩子總是調皮搗蛋的踢我,我等了兩百年的夫君就那麼溫柔的貼在那裏教我們的孩子叫爹爹。
可是如今再也回不去了,我知道我懦弱,我知道我膽怯,可是這一切都是在有愛的前提下,若是哪天連那最後一絲小小的希望都破滅了,那他們之間便真的什麼都剩不下了……
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都說鮫人淚滴落是美麗的珍珠,而我們精靈淚卻是上好的花粉,所流過之處都是一片泛著彩色粼光的透明粉塵。
我緊緊的將臉捂在被子裏無聲的哭泣,身體的疼痛哪裏比得上心疼的分毫,直到快要失去了呼吸方覺得那份痛減慢了一分。
翠兒說有人指證我給那個叫婉容的女子下了散魂丹,那種毒藥無色無味,中毒之人的魂魄會受到極大的摧殘,嚴重者還會魂飛魄散……
我想要去解釋,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可是在看到蒙著麵紗完好無損站到我床前的婉容時,心中才頓悟一切的始末。
她那張囂張含笑的臉,徹底打消了我解釋的念頭,他愛的是她,若是肯信我分毫也不會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興師問罪,若是我在他心中有那麼一丁點的分量,他也不會見死不救,他也不會在妻子命懸一線胎兒差點不保的情況下,扔下妻兒去守在情人的身邊。
我現在隻盼望著他能夠對那個可憐的孩子好一點。我始終不相信他會真的要了自己孩子的命,虎毒還不食子呢。
她揭下麵紗,光潤玉潔的麵頰紅裏透粉,看上去好得不得了,哪裏像個中毒快死的人,她妙步生蓮的走至我的床榻邊,對著仍舊虛弱麵色蒼白的我說,“妹妹你看著我這皮膚好不好?”說著還拿起我虛弱無力的手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臉。
我隻是惡心的蹙了蹙眉,收回的手卻因不及她的力道大而被攥的生疼,“你來這不會隻是為了和我說你比我長得美吧?”
“嗬嗬。”她嬌羞的掩著嘴角笑了,“妹妹真是說笑了,你這麼個可人兒自然美的不得了,你這是天生麗質,而我必須要後天用剛生下來的麟兒的鮮血做藥引才將將保養成這樣的姿色。”
“你……說什麼?”我一把攥住她的胳膊,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骨節都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
“我說什麼?自然是說我人老了不及妹妹國色天香,嬌豔動人啊!”
我咬著牙齒咯咯作響,“別跟我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她故作姿態的撫了撫額,一臉費解的表情,轉瞬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些什麼,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唇,“我怎麼又給說漏嘴了,你瞧我,剛大病了一場腦子愈發的不太靈光了,阿辰的囑咐我竟給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