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過去很久,又像是隻過去一刹那,宋妄澀聲道:
“我,殺了你?”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隻有自己能聽清。
薑珥仍在發抖。
她艱難擠出一個字:
“滾。”
宋妄卻上前一步逼近她:
“你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薑珥撿起地上的瓷器碎片抵在他喉間。
少年脖頸霎時多了一道血痕。
他渾不在意,隻是緊緊盯著她,屏息等待一個答案。
她手上力道再度加重一分,與他無聲僵持。
“珥珥!”
傅聽寒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薑珥繃緊的身體霎時一鬆,手裏的碎瓷片落到了地上。
他很快跑到兩人身邊。
“沒事吧?”傅聽寒扶住脫力的薑珥,轉頭看向宋妄,嗓音徹骨的冷,“你做了什麼?”
宋妄觸了觸脖頸傷口,指尖多了一抹刺眼的紅。
他用力閉了閉眼,道:
“我隻是,來祝她生日快樂。”
“傅聽寒,”薑珥疲倦的閉上眼,“我想回家了。”
傅聽寒握緊她胳膊,道:
“好,我帶你回家。”
他冷睨宋妄一眼,召來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的侍應生,與他耳語幾句,扶著薑珥離開。
侍應生按照吩咐去找薑媽媽了。
原地隻剩宋妄。
他沉默一會兒,俯身撿起那片被薑珥扔下的碎瓷,指節緩緩收攏。
頃刻間,鮮血溢出指縫,滴滴答答的彙成了線。
他仿佛感覺不到痛,抬眼望著薑珥離去的方向,攥緊碎瓷,滿臉恍惚。
*
傅聽寒叫了車,先送薑珥回薑家休息。
一路上,她靠在他肩頭閉眼假寐,乖巧得不像話。
等進了門上了樓,傅聽寒才知道,她為什麼會是這副模樣。
房間門剛打開,薑珥忽地反身來吻他。
唇舌間有繾綣酒香。
傅聽寒努力推開她,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你喝酒了?”
薑珥站不太穩,索性用腦袋抵住他胸口,小聲道:
“隻喝了兩口,你別生氣。”
傅聽寒做了個深呼吸:
“好,我不生氣,你先躺著休息一會兒。”
“真的?”
薑珥抬頭,再次吻住他。
傅聽寒微喘著氣,用手格開她:
“珥珥,別這樣。”
“你說了你不生氣的。”薑珥委屈道。
看來確實是醉了。
傅聽寒按了按額角,“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薑珥道:“我不能親你嗎?”
傅聽寒:“……我答應了阿姨的,不能和你……太親密。”
“你讓我親一下吧,”她嗚咽一聲,央求道,“我看見他很害怕,親親你就好了。”
傅聽寒最是見不得她這副模樣,幾乎在她開口的瞬間,便繳械投降。
他捏住她下頜,迫使她抬起一點兒頭,垂眸輕啄她唇角,溫聲問:
“還怕嗎?”
薑珥:“怕。”
他又親了她鼻尖一下,“還怕?”
薑珥點頭:“怕。”
他吻住她額頭,語氣仿佛是在哄孩子:
“不怕,我在這裏。”
薑珥雙臂倏地纏上他後脖頸,閉上眼胡亂將唇印在他臉上。
兩人跌跌撞撞的進了房間。
冷不防的,她輕輕咬住他喉結。
傅聽寒悶哼一聲,嗓音染上幾分沙啞:
“薑珥,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