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七點,我早早來到了生物樓311,夏天的北半球,太陽似乎總是很出現的很早,隨之趕來的是頂著大大黑眼圈的葉秋雨,圖教授在7:28分準時開著他的黑色普拉多出現在生物樓前。
“走吧,孩子們。”圖教授在車裏向我們招手,“小雨,昨晚又沒睡好呀”圖教授滿臉笑意,葉秋雨小臉微紅“沒有的,教授,這…這是臥蠶,”圖教授沒有拆穿,揮手示意我們快些進來。“小言,坐到前麵來”“好的,圖教授。”我當時並不明白圖教授的用意,直到車子開上了高速,我從後視鏡看見躺在後座打盹兒的葉秋雨,圖教授注意到我的目光,對我說道“小言,雖然她是你師姐,但是在很多方麵你還要多照顧她,一個女孩子,天天泡在實驗室裏處理化石,做實驗,真的需要很多的毅力。做我們這一行的,從入行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言,小雨也跟我明確的表示,畢業後要留在古生物研究組,做我或者於峰的助理,她的各項能力我們幾個教授都看過了,以她的實力,畢業後從事生物工作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我還是希望她可以去更好的平台,為此我找她談過幾次,她都拒絕了我們的推薦,另一方麵,我們組很需要年輕人到加入,但你們中的大多數人都隻是把古生物研究組當成一個跳板,雖然並沒有什麼不對的,而且你們隻是本科生,但我還是想竭盡全力留住一個,可是到臨頭的選擇時,我卻又犯了難,在我的內心裏,我希望你們更好,另一方麵,我又希望古生物研究組可以壯大。”
“圖教授,我理解您希望學生更好的想法,我們要尊重每個人的選擇,秋雨師姐跟我說,她的夢想就是從事古生物研究,她熱愛這一行,所以會毫不猶豫的加入古生物組,圖教授,這是她的選擇。”雖然我不知道葉秋雨的選擇,但我的直覺告訴我,眼前的女孩有著非比尋常的毅力和決心
圖教授點了點頭,隨後說到“小言,你和她的情況差不多,是什麼讓你選擇古生物作為研究方向呢?”“我看了你的簡曆,你之前是做微生物的,怎麼突然想轉到古生物組了呢?”麵對圖教授的一連串問題,我深吸一口氣“和您一樣,在我完成了老師的項目,並且發表論文之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究竟在做什麼,我解決了一個什麼樣的科學問題呢?在思考之後,我沒有得到任何答案,”我頓了頓“後來在雲隴山的野外實習中,我認識了一位隨隊的教授,王淩教授”聽到王淩的名字,圖環宇若有所思道點了點頭,他告訴我,我現在僅僅隻是入了科研的門,盡管他們會說我是科研新秀什麼的,但所謂的科研新秀也隻不過是堪堪入門罷了。我說我到底在做什麼,我做的那些工作,隻是為了告訴編輯們自己的成果多麼多麼漂亮,自己的文章寫的多麼多麼充實,論證是多麼多麼嚴謹嗎?王淩教授點了點頭,如果你感到疑問的話,你就應該自己去尋找答案,你還年輕,你還有試錯的機會,我建議你改變方向,去探究生物的起源,你知道的,大多數人僅是對發表論文獲得高薪感興趣,或者是他們自身的能力極限不過就是在發表文章上,你知道的,我們每個人的目的都不同,有人隻是對科研成就感興趣,有人就是對我們的起源感興趣。如果你的想法不僅僅局限於發文章,那就去做更基礎,更向後的科研。
和他交流後,我心裏久久不能寧靜,換句話說,發文章並不是我的本意,我隻是想去弄明白一切,盡管要付出很多代價,盡管會顆粒無收,盡管會頭破血流,但是,我就是想去弄明白一切的一切,對我來講,科研就像是神聖山峰上的高嶺花一般,不可被褻瀆!!
我回去之後又思考了很久,我突然覺得之前的努力隻是為了讓我有機會一睹真理一角的芳容,但幸運的是,我目睹到了僅僅一眼,就為之意眩神迷,所以我想搞清楚我們的起源,我不想僅僅去解釋現象,我想做的,是尋找我們的起源。去找到真正可以解釋一切的規律,而不是僅僅滿足於現象和去解釋現象。
圖環宇教授在聽我講話聽完我的話之後沉思了很久,在路過服務區的間隙,他點上了一支煙,在煙灰燃盡之際,他鄭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歡迎你林靜言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