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病房門口,裏麵有說話的聲音。推門進去發現裏麵並非一個床鋪,而是三個。
劉明揚在最裏麵靠窗的位置,中間位置站了兩個中年人,頭發微白,像是一對夫妻。看我們走進來,他們好奇地抬頭往門口看。
劉明揚也看了過來,他坐在床上,手裏拿著書,走近發現是一本小說。
“你們來的挺快啊,我還以為再過些時候呢!”劉明揚笑笑放下手裏書。
一個月不見感覺他瘦了很多,也很憔悴。車禍留下的傷痕已經看不到了,許是在醫院的緣故,怎麼看都不健康。
張牧蕭率先開口,吃個話題說∶“看的什麼小說,我也瞅瞅。”
說著就去拿床上的小說,語氣就像平時和班裏的同學交流一般。
我將買的向日葵放在他的桌子上,寒渡也將水果放在了上麵。
我看見他被針紮的青紫的手,留置針說明他應該每天都掛水。
劉明揚看我一直盯著他的手看,滿不在乎地說∶“看著嚇人,其實一點都不疼。”
我輕輕歎了口氣:“你別逞強了,好好養病。”
劉明揚笑了笑:“沒事,反正下周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又如何呢?還不是待在家裏不能出去,在醫院還可以見見不同的人。自從確診以來他的父母就經常吵架,有時因為一點小事都爭論不休,以前他們從未吵過架,更沒有紅過臉,得了絕症本就心情不好,父母吵架讓他覺得很愧疚,很悲傷。
我能看出來劉明揚一直在強顏歡笑,未來的幾年裏他的情況隻會越來越糟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動不了。
林湫遲一直呆呆地盯著地麵,從進來沒有說過一句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在這個病房裏顯得格外突出。
這時護士進來了,他們要帶隔壁床去做檢查。我這才看清床上躺著的人,插著氧氣管,形如枯槁,瘦的不成樣子。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盯著天花板。看樣子應該和劉明揚是一樣的病,也是一個年輕人,二十多歲的樣子。
劉明揚一直盯著他們出去,直到門關上他才說∶“這個哥和我的病一樣,以後我也會和他一樣的,過不了多久。”
我剜了他一眼,不想他那麼說,安慰道∶“不要那麼悲觀,說不定到時候就有治愈的可能,醫學科技發展那麼快。”
“好~我等著。”劉明揚輕笑道,顯然並沒有安慰到他。
除了我和張牧蕭跟劉明揚比較熟之外,其他兩位並不熟。可偏偏劉明揚一直盯著寒渡看,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話要說。
這時,張牧蕭翻了翻小說,驚訝道:“喲,你居然看這種言情小說。”
在學校劉明揚從不看學習以外的書,沒想到居然看這種古早言情小說。
“我在衣櫃裏找來的,應該是上個人的。閑來無事打發打發時間,看了之後覺得還挺好看。”
大家都被逗笑了,病房裏的氛圍輕鬆了不少。
聊了一會兒,怕影響劉明揚休息,我們便準備離開。
劉明揚有些不舍:“你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走出病房,我的心情卻依舊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