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陽華縣雖然沒有受到旱災光顧,但也有許多因為旱災而拋來的難民。有一段時間,這縣城的大街上隔個兩三米就是一家子乞丐難民,剛開始還有難民在找活計做,後來人多活少,沒活做的人便在大街上偷東西,再後來幹脆明搶了。那段時間陽華縣每天都會發生難民傷人、殺人的事情。
因為難民的事情,這三年來陽華縣的縣令已經換掉七、八個了,直到如今這位縣令的到來才使得陽華縣穩定下來,雖然沒有恢複到災難前的繁華,但至少街上的乞丐少了,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搶東西了,當然這也要歸功於這新縣令不一般的身份。
新縣令名叫白陽光,是京城白家少爺,後來科考時中了榜首,天子讓他入朝為官,他卻自發請示來到了這個“混亂”偏遠的陽華縣。白縣令來到陽華縣的那一天可是有十萬精兵猛將跟隨,就駐紮在縣城外的空地上,隻要縣城裏發生互毆事件,就會有帶著刀槍的軍爺出麵把難民拿下。
因為牢獄裝不下那麼多難民,白縣令也就不會把這些鬧事的難民送到牢獄中,而是把他們拉去服徭役……”
趙生喜蹲在攤位前舉手,猶如乖學生一樣提問,隻是沒有乖學生會打斷老師的講話。
“大叔,徭役是什麼?”
說書人見有人打斷他的話,而且這人還是個難民小丫頭,心裏有些不高興,但礙於人多,還是皺著眉頭回答:“徭役就是幫官府幹活。”
“有錢嗎?”
“哼!錢?現在能給一口飯吃就不錯了。”
“也就是說,在陽華縣隻要打架鬧事,這白縣令就會把你抓起來還給你飯吃?”
說書人被噎了一下,想要反駁,但順著這丫頭的話細想下來,也的確是這麼回事,雖然苦點累點,還沒有工錢,但至少有飯吃啊。
在場聽見趙生喜這話的人紛紛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發家致富的生存之路。
說書人哪會猜不到這些人心中所想,冷哼一聲:“哼!你以為服徭役就能給口飯吃?這徭役隻管白天的一頓飯,而且你幹的活若是不能讓上麵人滿意,那這唯一的一頓飯都免了,最後還是要餓著肚子幹活,好多人都在徭役中熬不下去,沒了。”
聽說書人這麼解釋,在場的一些人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那……”
趙生喜還想問話,但說書人怎麼會讓她繼續問下去。
“你誰家的丫頭?聽書給錢了嗎?沒錢就趕緊走,別打擾我做生意。走走走!”
眼見著有人來攆她,趙生喜幹脆起身自行離去,穿過人群時,人們紛紛避讓開來。
沒辦法,這丫頭身上酸臭酸臭的。
趙生喜剛走出來,王翠蘭就在不遠處大喊:“喜娃!你去哪了?不要亂跑,當心走丟了!”
“來了娘!”趙生喜小跑過去。
母女倆坐著馬車進入縣城後,就撩開窗簾子觀看街道上的事物,直到王翠蘭肚子開始不舒服,她們乘坐的馬車最後停在了茅廁不遠處。
原本趙生喜是要在外麵等王翠蘭的,但是被路上的吆喝聲吸引,忍不住跑去圍觀。
等兩人返回馬車前時,大部隊已經走人了,隻留下一名帶著鬥笠的青年打手,他上前抱拳道:“夫人,小姐,我家少爺有急事先走了,小的會引兩位到府上。”
王翠蘭不好意思道:“麻煩你了。”
打手聲音平穩:“應該的。”
母女倆重新回到馬車裏,鬥笠青年充當車夫的角色,駕著馬車繼續前行。
趙生喜能感受到這青年打手的不同,他眼中無喜無悲,也沒有鄙視她們的意味,趙生喜掀開車簾問道:“大哥,你也是白少爺的下人嗎?”
“是的。”
“你這個下人有些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