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身粗布短褂的許三姑站在一間稍大的房子前,身後門口負手站著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看到他的長相馬銳暗讚了一聲,男人麵部線條極為硬朗,濃眉大眼,臉上長著濃密烏黑的短須,顯得威風凜凜,顧盼之間自有一份威勢,看來這就是許三姑的老爹--號稱很牛叉的胡子老大許四虎了。
馬銳不知道該抱拳行禮還是該鞠躬,隻好很恭敬地叫了一聲:“大叔好。”許四虎哈哈一笑,“好,好,小兄弟,聽三丫頭說是你殺了日本兵救了她的小命,四虎這裏先謝過了,來來來,屋裏坐著說話!”迎上兩步親熱地拉著馬銳胳膊把他拉進了屋,許三姑在後麵跟著進來。
屋裏的擺設很簡單,迎門擺著一張沒上漆的木頭方桌,幾把不帶靠背的木頭椅子,旁邊牆上由上至下釘著幾排木架,最上麵擺著一把黑沉沉的厚背大砍刀,兩尺長的刀身,半尺多長的刀柄上纏著發黃的細布條,往下的架子上是兩支長槍,一支長達兩米明顯是自製的火銃,另一支馬銳看起來有點眼熟,這應該是俄製莫辛納甘M1930狙擊槍的爺爺輩兒--莫辛納甘M1891式步槍,樺木槍托上有條細細的裂紋,旁邊掛著長長的四棱刺刀和一條布製的子彈袋,許三姑的三八大蓋槍口朝上靠在牆上。
看著馬銳的眼神落在步槍上,許四虎笑著問他:“小兄弟叫馬銳是吧,聽三丫頭說你是從米國來的?”
馬銳回過神來,許四虎顯然是標準的性格爽朗不擅客套的東北漢子,他掏出一路上在肚子裏完善過的來曆:“馬銳從小跟著爹娘去了美國,在唐人街開飯館為生,美國人看不起華人,爹娘去年過世後我就隻身坐船回了國,本想在河北老家開個飯館度日,可現在家鄉人連飯都吃不起,就坐船到了旅順,想去奉天乘火車到俄羅斯國謀個生路,前幾天剛到這裏馬車就壞了,同車的人也都走散了,馬銳隻身一人又不敢去城裏找活計,隻好冒昧請大當家的收留了。”一番半白話文說得馬銳額頭見汗。
許四虎擺了擺手,“小兄弟千萬別客氣,你歲數跟俺家二小子年歲相當,就叫俺四叔好了,放心在這裏住下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救了三丫頭的命,就是咱家的恩人,就是俺許四虎的家人!”
“多謝四虎叔!”在這個時代舉目無親的馬銳對性情豪爽的許四虎頗有好感,何況還有他那個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女兒,想到這他扭頭看了看許三姑,小丫頭也是滿臉笑意,衝他吐了吐舌頭。
馬銳拿過挎包,從裏麵拿出虎皮和虎鞭,“四叔,第一次見麵沒什麼可孝敬您的。。。。。。”
“喲?”許四虎驚奇地接過東西,先把虎鞭放在桌上,攤開虎皮看了看,見虎皮上居然沒有一處破損,驚奇地問:“大侄子你是用什麼兵器殺死這頭大蟲的?”得,一會功夫馬銳從大兄弟到大侄子低了一輩兒,許三姑小丫頭卻在一邊笑得挺歡。
馬銳心想這可瞞不過去,總不能說老虎自己撞樹上撞死的吧,老實回答:“遇見這畜牲時倉促間不及拔刀,用手勒死的。”
“噝”,許四虎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麼大一張虎皮那老虎有多大可想而知,老虎頭頸極為堅硬,刀劍難傷,這年輕人居然能空手勒死它,“聽三丫頭說大侄子你空手製服手拿快槍的日本兵,四叔還有點不敢相信,沒想到你空手連老虎都打得死,厲害,哈哈,厲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