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還是有點熱,謝凡卻打了一個激靈,她覺得自己皮膚上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既然我回來了,我為什麼不可以改變這一切呢。
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年,她住在城裏的大舅,因為趕上了城裏第一批商品房修建,賠了不少拆遷款。大舅家地勢有點偏,大舅一家一直想換到城中心,他並不知道,時代發展的迅速程度,不出五年,他眼中覺得偏的地方,發展成了城裏的新區,而城中心,退化成了老城區。
那些當初覺得房子破、地勢不好的人們,反而因為這些破房子獲得了大筆的賠償款,對於他們來說,那些錢,稱得上是一夜暴富。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這之前,謝凡記得大舅曾無數次因為想換地勢來找過爸爸,想要低價賣給他這所房子,甩了這個他看起來是累贅的東西。
那個時候的爸爸去看過房子後,拒絕了無數次,他也覺得那個地方偏,況且房子已經老舊不堪,他心裏打算著,既然要住進城裏,就要選擇鬧市嘛,何必住在偏遠的地方呢,再說又是那麼破舊的房子。
他的想法和無數人的想法一模一樣,所以大舅家的房子一直無人問津,這也是大舅能順利得到那筆賠償款的原因。
謝凡心裏想,如果爸爸能低價買下那所房子,然後得到那筆數目不小的拆遷款,她再指引他拿著那筆錢投資一些新興領域,以謝凡的商業頭腦,定能成就一番不小的成就。
有了錢,爸爸應該會不用那麼辛苦,也不會一定要找一個寄托,拋下我了吧,謝凡這樣想。
既然我回來了,就一定是有些什麼意義,我可以改變這一切。
我可以的。
謝凡在心裏暗暗做了決定。
屋裏的蚊香剛好燃完,謝凡把窗戶打開又關上紗窗,搬著小凳子進了屋子。
不知道是不是想透徹的緣故,謝凡晚上睡得很沉,做夢也夢見了爸爸。
這是這些年來謝凡第一次夢到他。
夢裏的爸爸有了啤酒肚,整個人看起來微微發福,他站在學校門口,向剛放學的謝凡伸過去手,緊緊的拉著她的小手。路過門口糖葫蘆攤,他買了一串帶橘子糖葫蘆的遞給謝凡,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謝凡仰起頭衝著他笑,他也笑了笑,牽著謝凡往家裏走,一步一步的,往家裏走。
第二天一大早,謝凡就掐著時間去了村門口等,她要趕在爸爸上班之前把他攔了下來,告訴他應該怎麼做。
村裏的路是土路,因為這塊地勢平,一下雨水都往這集中,形成一個大泥坑,走起路來粘腳,因為前幾天剛下過雨,所以還有一點小泥坑,謝凡穿了白鞋,因為不想弄髒,所以她盡量避開了這些快要幹枯的小泥坑。
謝凡站在路邊等爸爸的時候,想起了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泥坑還讓村裏的王大爺摔斷了胳膊,她覺得還是公路好一點。
遠處慢悠悠走來了一個人,謝凡以為是爸爸,趕緊抬頭看,走近了謝凡才發現是王大爺,樂嗬嗬的和謝凡打招呼,謝凡笑著回他,心裏想“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想起來你就突然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