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紅窗迥(八)(1 / 2)

這是一個和從前相比,完全不同的吻,個中意味,她一時也分辨不出。隻覺得輕柔、溫暖,下意識地口唇微張,便又覺得舌尖緩緩伸了進來,柔軟的宛如春日枝頭的花瓣,她以為會聞到的酒氣卻被皂莢和熏香的氣味衝得幹幹淨淨。

“桑榆。”

他忽地輕咬了一口桑榆的下唇,喃喃叫著她的名字。

盡管心跳還十分快速緊張,可這一聲“桑榆”,卻聽得她瞬間心軟成水,不由自主地就放鬆下來,壯起膽子,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輕輕應道:“我在……”

女孩的身體很柔軟,那一聲和身體同樣柔軟的應答,令虞聞頓時血脈噴張。他俯□,咬住桑榆中衣的衣帶,又伸手將她抱起,除去衣物。

桑榆還有些緊張,下意識地就往床裏頭縮了縮。

他忍不住笑,將人重新摟過,咬了咬她的耳朵,低語道:“好桑榆,我會輕些……”

他二人不知折騰了多久,到後麵,桑榆已經昏昏沉沉,渾然不知整個過程中自己究竟都說了些什麼話,隻覺得眼淚都要流幹了,喉嚨也幹渴地難受,勉強撐起眼皮,捶了捶男人的胳膊。

虞聞親了親她:“是我錯了,弄疼你了,等明天讓你結結實實打回來,好不好?”

她撇了撇嘴,實在沒力氣這時候跟他耍嘴皮子,往被褥裏縮了縮。

虞聞抬手,給她擦了擦額角的汗。她這副模樣在從前哪裏看得見,認識這麼多年,從來都是一副不服輸的樣子,而今嬌/喘著哭泣的模樣看著實在可愛,如何能讓他就這麼放開,怎會舍得。

外頭的酒宴大概已經散了。門外婆子們都候著,聽到虞聞拔了門閂喊水,忙進屋伺候,又是沐浴,又是換被褥鬧騰了好半天,這才全部歇下。

等二人重新回到床上,桑榆已經從方才的疲累中稍稍緩過勁來。婚房內的龍鳳對燭要燒到天明,再厚的床簾,也擋不住照進來的燭光。她微微側過身子去看虞聞,卻發覺他也沒睡,正睜著眼睛看自己。

二人四目相對,一時誰也不說話。良久之後,虞聞打破沉默,伸手將她重新摟進懷中:“從此以後,你便是我的妻,夫妻同心,不分你我。”

桑榆閉眼,窩在他懷中,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之前所擔心的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心底無比安寧、輕鬆。

未來的事,此刻她什麼都不去想,隻想和身邊的男人一起好好地睡一會兒。

自從虞聞赴任以來,從沒哪天起晚的。

章婆子起早站在婚房門前,猶豫不決是不是要去敲門喊這對才成親的夫妻起來給夫人請安。

其實天剛蒙蒙亮,虞聞便漸漸醒了過來,水紅色的厚錦床簾隔開一方天地,他稍一側頭,就看見身旁的妻子。長臂一撈,便將人撈回懷裏,低頭親昵地吻了吻她的臉頰,又作怪,輕笑著咬了口鼻尖。

桑榆睡得迷糊,往他懷裏縮了縮,又帶得他起了心思,翻身複又纏著她晨運。

等事罷,她推了推男人汗津津的肩頭,喘息道:“現在是幾時了?”

虞聞鬆開手,坐起:“五更了。”

桑榆還有些迷糊,愣了半晌,頓時回過神來,驚訝道:“阿娘該是等久了!”她急得裹著被子就要下床,結果雙腿酸軟,沒站穩又跌回床上。

晨光微熹,她赤著腳坐在床邊,細長的白腿從虞聞眼前晃過。

虞聞一邊穿衣,一邊幫她拿過理好的新衣,順帶著將她的腿擱到自己腿上,輕輕揉捏:“別急,阿娘不急著喝你的那杯媳婦茶。別弄髒了腳,舒服一些了沒?”

門外的章婆子終於聽得裏頭傳來動靜,忙隔著門扉輕輕叫了起來:“阿郎,夫人,該敬茶了。”聽到裏頭的回應,章媽媽領著阿芍和阿匪推門進去,身後緊跟著一眾侍娘魚貫而入,服侍起兩位主子來。

待桑榆洗漱完畢,從屏風後的淨房繞出來,卻見虞聞身旁隻站了阿祁一人在服侍,此刻正叫他服侍著梳頭結髻,而那些其他侍娘則都圍在她的身旁,七手八腳地服侍她穿衣。床上那塊昨夜沾了血的元帕,早已讓章婆子收進了紅漆雕花的木匣子裏送到內宅正堂,二人也終於穿戴整齊,準備往中堂去了。

這一對夫妻,自成親那日起,旁人口中總是不離的便是“郎才女貌”的稱讚。可真正見著新娘子容貌的人,除卻昨日進過婚房的那些婦人們,到底沒人見過。

虞聞和桑榆這一對的容貌本就生得不差,此番的頭朝喜服又都樣式隆重,二人互相打量了一番,莞爾一笑。

譚大夫和夫人對桑榆的婚事尤其看重,在看了她的陪嫁單子後,又刷刷地添了一些,其中就有不少頭麵。譚夫人甚至還去城中最大的鋪子,親自為桑榆挑選了一些金飾,光是套在腕間的龍鳳鐲,就添置了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