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與銀杏秉夜傾談,睡得到是安穩,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卻不見銀杏如昨日那般喊她去老夫人那裏,遂喚道:“銀杏———銀杏———”
“姐姐———可是醒了。”門簾已被掀起,銀杏嘴裏應著人已到了跟前,手裏端著個龍鳳雕花銅洗,把它擱置在檀木架上,複又出去取了皂莢、手巾等。隻見她仔細的用牙棒沾了些許和了蜂蜜的青鹽,遞與上官凝道:“姐姐你且先洗漱了。”
上官凝心下狐疑:“感情這是用來刷牙的?昨兒到是沒用上,怕是這丫頭急著催她給忘了不成。”遂拿起牙棒擦貝齒,鹹味中帶了點甜味,估摸是這時期的青鹽一類。
等她擦了片刻,又遞於她盛了清水的雕花青瓷杯漱口,看銀杏要去取那雕花銅洗與她洗臉,遂說道:“我自己來即可。”走到檀木架前,雙手捧起清水在臉上撩洗幾下,取了架上的手巾揩淨。
“今兒不用去老夫人屋裏用飯?”上官凝問道。
“姐姐,本也該去請安的,老夫人心疼侯爺,囑咐了今兒不用去了,晚飯到是要一起用。”銀杏答道。
上官凝遂又問道:“侯爺回來了,往後大家可是都要在一起用飯?”
“不用,老夫人素喜清淨,也就過年過節,或是平日裏什麼緊要日子在一起用飯。”銀杏答道,心裏卻是不平靜‘想來姐姐病的不輕,怎得都給忘得一幹二淨,不告知老夫人去請大夫來看看,怕這病一直拖下去會越發的嚴重,要告知了老夫人,眼下這情形,隻會害了姐姐。’
上官凝哪裏知道銀杏那丫頭此刻為了她這“病”,擔心的躊躇不定。
“銀杏,府內可有好玩清淨點的地方?”
譬如女紅?譬如琴棋書畫?琴倒是略通,可也隻限於鋼琴,但凡古代官家女子會的,她一概不會。想她一個醫科大的高材生的到了這異世,也隻能幹瞪著眼的份,白白學了那一身本事,到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給荒廢了去。
“姐姐,你可是悶得慌?府裏清淨的地方多了去了,好玩也就一兩個地方罷了。不如我帶姐姐去那雨花池觀那鯉魚戲水。”
眼下銀杏心裏清楚,她必是什麼都忘記了,像是對這個世界全然陌生一樣,可腦袋瓜子還是好使的很,就如同呀呀學語的稚兒一般,需一點一滴的教引著她才好。
銀杏見上官凝未答她,遂又道:“姐姐要是不喜歡,就去仙香院看牡丹花開,那菱花曉翠﹑赤龍換彩﹑銀粉金鱗﹑昆山夜光開的極是好看。”
上官凝對賞花沒多大興趣,觀魚還湊合著。
“去觀魚罷了,你去備些魚食來,閑來無趣時也可喂喂那魚兒。”
“是,姐姐。”說著便轉身去取魚食。
話說上官凝攜銀杏前往雨花池,那廂阮姨娘清晨起來便覺身子沉重,且又嘔吐了一回,這些天連著趕路雖是坐在車裏,卻也顛的她一路上嘔吐連連。想走動走動,舒舒身子,遂也攜了丫環萍兒往那雨花池去。